小白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御神空，御神家族族长，集万千权利于一身牛气哄哄的大人物，无人敢惹，当时只要听到御神空的名号，那街边的老鼠、地底下的蟑螂都害怕地躲起来。
    “御神空爱上了巫马家族第一代圣女曦舞，之后他们相爱相伴相知相惜，就在他们相爱的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孩子。”东方祁接着说道。
    “孩子？”
    小白蹙蹙眉，想到什么惊讶道：“他们是不可以结合的，圣女和妖物本就不能在一起，否则视为叛神，会受尽地狱之火的灼烧千万年不止。”
    “的确如此，他们相爱的事情很快被巫马族族长知道，曦舞被禁足，御神空愤怒不已，想尽办法进入巫马族救曦舞，奈何巫马族也不是好惹的主，磕磕绊绊几年了都没能救出来。”
    “巫马族之所以坚不可摧，连御神空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犬妖都无法攻克，是因为它外围有一层结界，名为主神之羽翼。”
    “主神之羽翼强大无比，威力不可计算，它阻挡一切妖物进入巫马族，妖物只要靠近其外围十米就会法力全失，修为锐减，严重者只剩下几十年修为。”
    东方祁说到这里顿了顿，眼底神情莫名，小白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努努嘴道：
    “御神空纯种犬妖，自然不可能靠近主神之羽翼，那想要进入其中只有一个办法。”
    东方祁闻言没有说话，全身气息又冷了几分。
    小白哆嗦了一下，终于记起为什么他明明活了两万年，但是一万年前遇见桔梗时只有五十年的修为。
    他隐隐猜测到了一些东方祁不为人知、也不想告诉任何人、隐藏在内心深处、令人震撼的秘密。
    “御神空利用他儿子破开结界，因为他儿子是是曦舞和他生下的人妖混合体，体内有一股曦舞留下的圣灵之气，若是一搏，可以破开主神之羽翼，进入巫马族。”
    小白待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敢接话，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内情。
    之后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测出几分，为了进入巫马族，御神空牺牲了自己的儿子，结界终被破开，但是他儿子也因为修为尽失，沦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犬妖。
    御神空一气之下屠了整个巫马族，曦舞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再且当她知道她儿子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更加悲愤不已，痛苦不堪。
    她发了疯地去寻找自己的儿子，但是怎么也找不着，一只丧失了妖力、修为低下的犬妖在那个嗜血的死界生存下去是何其艰难。
    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一直持续到了十万年后，巫马族经过十万年的潜伏，再次兴起，当时的圣女正是桔梗。
    那个可怜的小狗独自在死界生活了十万年，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无人可知。
    东方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泛着丝丝冷意。
    “曦舞和御神空后来怎样了？”
    小白问道，总感觉东方祁不想提起这个问题。
    “曦舞身为圣女，和妖物为伍，死后堕入了十八层地狱，而御神空，自曦舞离去之后就神情暴躁，后来发疯了，将御神家族毁了，从此御神家族不复存在。”
    “而他本人，现在在哪，无人可知，恐怕在哪个角落苟且偷生吧。”
    小白咽了一口口水，完全不敢说话，他觉得此时的东方祁气息太过危险，完全没有之前一点点的温顺与和气。
    并且，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强大的御神世家竟然是毁于他的掌门人御神空手里！
    这是个大机密，即使过去了两万年，也无人可知！
    “那是多么讽刺～”他说道，
    “我本来想进入巫马族杀死圣女，杀死族长，消灭了这个万恶的族群，但是却没想到……”
    他敛下眼帘，轻轻用手指敲着青瓷瓶子，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小白静静听着，这些东方祁以前从没和他说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惊人的身世以及过往！
    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一分，平时也是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还经历了这么令人惊颤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小白叹了口气，他和御神七相遇是在十万年前，那时他重伤不醒，是他救了他，但是他一直不知道他为何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全被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但是却不敢问，他总觉得，御神七当时被巫马族的人发现不是偶然，而是计划好的。
    连同和桔梗的相遇，也是一个计谋！
    但是若是计划好的，那得多可怕！
    他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头一回觉得看不懂这个人。
    以前他每换个性格他只觉得他是人格分裂而已，但是现在，好像不仅仅只是人格分裂那么简单了……
    他敛下眼帘，嘴角抿起一股复杂的弧度，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即使是御神空将他抛弃了，但是也不应该迁怒到巫马族身上，为何他要灭掉巫马族？
    因为曦舞，御神空已经灭了巫马族一次了，难道就因为巫马族圣女不准和妖物通婚所以就要灭掉它吗？
    但是灭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是神谕！不可违抗！
    即使灭掉巫马族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除非毁掉天道！
    小白被自己这个想法震住了，他眼眸未明地瞥了一眼东方祁，心里想着他不会真想这么干吧。
    “……”
    东方祁默然不语，他起身挥挥袖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纪无心觉得自己刚刚那样逃脱了有些不妥，至少可以解释一下，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此时，小何匆匆跑进屋，喘着气说道：
    “公子……慕容泷又来了！”
    纪无心听言眉头染上一抹烦躁，将刚刚洗脸用的毛巾挂在架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慕容泷已经等候多时了，在浮生坊扑了空，得到消息纪无心已经回到昭月阁，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纪无心本想出去将他揍打一顿，然后扔走！
    却没想到，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前方那个人闻声缓缓回头，纪无心征了征，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纪无心心里一颤，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她敛去复杂的情绪。
    慕容泷那个蠢货完全没意识到东方祁已经到了快要发狂的边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还一个劲地朝纪无心挥手，脸上挂着大大的一个喜字。
    纪无心经过东方祁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总觉得一定要说些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