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圈套
毕岸的宅院伫立在水中,看上去还是那么不伦不类,奇奇怪怪,然而毕竟在这里住里半个月,而且刚从奇怪的梦里回来,对这里还是有一种亲切感的,一踏上小桥,走进宅子里,我就幸福的钻进自己住惯的那间房子里,将朱柳往床上一丢,然后自己也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等到躺的混身都舒坦了,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我才想到了正事,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把恢复的差不多了的朱柳给推醒,朱柳醒了过来,但是还是嘟嘟囔囔的在嘴里小声的抱怨着:“什么事啊?把我叫醒干嘛呀?”
我躺的舒服了,心情比较好,对于她的态度,也不和她计较,反而是很有耐心的提醒着她:“你忘了今天被吓回原形的事了?我们得去找毕岸问清楚关于托梦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下次再遇到危险怎么办?”朱柳一听到我提起这件事,马上就清醒了,麻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骂起了毕岸:“你说他安的什么好心吧,把我送到那个人的梦中,我差点没被吓死。”
见她主动提起了那个梦,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眨巴眨巴眼,问道:“你在梦里到底是见到了什么啊,吓成了这样?”“还说呢?”朱柳估计是想起了那个人的梦,缩了缩肩膀,语气夸张的对我诉起苦来:“你不知道,我一走进去,差点没吐了,那个人的梦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妖怪,还有牛头马面啊,狱卒啊,在那里面上演着各种酷刑,我还看到一个狱卒把一个人的肠子给活生生的扯了出来挂在了栏杆上,那个血还在淋漓的往下滴,地上一滩一滩的都是鲜红鲜红的…….”“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我赶紧打断了话题,作为一个亲眼见过阴差把钩子塞进别人脑袋里的人,这个限制性场面我还是少听为妙,很容易就会产生联想的。
朱柳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了,一听到我的问题,她就不解得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转达雇主的意思,他就直接晕过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就这样?”我问道,“那任务岂不是没有完成?”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的话,我有点担心毕岸会让我们再入一次梦,可是朱柳却摇了摇头,安慰我道:“放心,毕岸说了,任务算是完成了,他说那个人会知道怎么做的。”虽然不理解,但是毕岸本来就是个怪人,他的心思我们最好是不要去猜测,不过事情是完了,那就意味了最近我们是不需要去入别人的梦了吧。
我面露微笑,高兴的看向了朱柳,可是朱柳却显得有点不高兴,她站了起来,纠结的转了转圈,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口问我:“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变丑了?”
“啊?”我以为她是在思考我们以后的生存问题,却没有想到她的思维如此的跳跃,冷不防听到她这么问我,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见我这个神色,朱柳却误会了,我明明是茫然,朱柳对以为我对于她的这个问题很是为难,想到了这里,她一脸沮丧的看向我:“你看,连你都觉得我不好看了,怪不得我在那个人的梦里一下子就把他给吓醒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事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是却有人先我一步开了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对于我们的话又听进去了多少,反正我发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走到了朱柳的后面了,他声音低沉的开口:“我在你们身上施了术法,那个人看到的并不是你的样子,而是雇主的样子。”
对于毕岸的突然到来,朱柳的惊喜多余惊讶,只是稍微的惊叫了一声显示了一下她的娇柔之后,她就兴奋的看向了毕岸:“所以说,那个人并不是被我给吓到了,而是被我们的雇主吓到了是吧?”
毕岸点了点头:“理论上说来是如此。”朱柳的到了他的保障,就开始对自己的美貌重拾了信心,拿过一面小镜子就欢天喜地的顾影自怜去了,见朱柳跑开了,毕岸拉了一把凳子就坐了下来,还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现在是在家里,所以他没有做那一身全黑的打扮,好歹是把自己的头脸还是手掌正常的露了出来,这么看起来,终于少了一丝阴间,看起来倒是有一点人的样子,但是我已经见过他从一副骨架长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自然不会傻到还以为他是人类,我看着他这么坦然自若的样子,还喝我泡好的茶,就忍不住想吐槽他鸠占鹊巢,但是转念一想,这好像是他的房子,我喝的也是他的茶,还真说不清楚是谁鸠占鹊巢,就这么一想,话就在我的嘴里打了个弯,吞了下去,我咳了俩下,冲他讪笑着:“你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轻蹙,薄唇紧抿,斜着眼看我,这模样看上去倒是有一些诧异,他用好看的手放下了茶杯,改在桌子边上轻轻的敲击,随即亲启薄唇,对我说道:“不是你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弄明白吗?”“咦?”我诧异了,感情他是专门过来给我答疑解惑的,不过以他一贯的性子看来,可是没有这么好心啊,我心里疑惑。但是想着也许是他心血来潮呢?错过了这次机会,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让他给我讲清楚。
想着,也就坐了下来,满脸堆笑道:“我确实有很多不明白的,你都给我讲讲吧?”“要讲的太多了,你想听什么?”他看着我,平静的问道。我心中窃喜,看来他是真的打算都告诉我了,我当然不可以放过这个机会,认真的想了想,我对他说道:“你一般接的任务都有哪些?除了给别人托梦,你还打算让我和朱柳干哪些事?”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干脆利落的开口:“我只做托梦的生意,关于其他的,没有。”这样就好,那我和朱柳就可以放心了,我又接着问道:“那你就给我讲讲关于托梦的事吧。”
他用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就这杯口喝了一口,动作看起来倒是很优雅,我在心里评价着,人模狗样的,只可惜并不是个人,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并不知道我心里是这么想了,喝了一口茶之后,放下了茶杯,他双手交叠,看着我,缓缓对我开口:“总而言之,就是我使了一个术法,诱发那些人做梦,而他们的梦一般和他们的心病有关,而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入的梦和朱柳入的梦并不相同,因为你们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的梦。”
我想起了在梦中一路相随的嘲讽,猛的皱眉看他:“这么说,你确实是能看到我?在我进了那个人的梦的时候。”毕岸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诚实的告诉我:“那面铜镜是你们进入别人梦中的工具,我当然也可以借助那个工具看到你们在他梦中的场景。”
“那……”我还要开口再问,却被毕岸打断,他看着我,说道:“不要急,等我都说完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开口问。”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你问说吧。”
毕岸接着说道:“我们所进入的梦境,都是有主人的,所以梦中的世界都能依照他的思想来构成,有的人思维薄弱,就不是很能操纵自己的梦境,所以他的梦就漏洞百出,有很多的破绽,一看就很不真实,而有的人,意志力非常的顽强,能给自己在梦中构建一个稳固的世界,如果碰到了那样的梦境,一定要小心堤防,时刻提醒自己只是在做梦,要不然就很容易被迷惑,被困在别人的梦里。”
我想起了那个被金银珠宝,还有各种奇怪的奢侈建筑所构成的梦,怪不得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这应该就是做梦人的意志力不强,没有逻辑思维的缘故,怪不得就很轻易的让我瓦解了他的心理,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个一碰就化成青烟的美人,赶紧问道:“那为什么今天我一碰那两个美女她们就消失了,这也是做梦人意志力薄弱的缘故吗?”
毕岸却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那只是因为那两个美女并不是他世界的重要构成元素而已。”“什么?”我打断了他,觉得自己根本确实是每一个子字都听进去了,但是每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毕岸看了我一眼,我看的出他在忍耐住自己的性子,怕他突然就拂袖走了,我朝他咧开嘴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朝后缩了缩。
好在他并没有走,而是接着告诉我:“就是说那两个人只是他随便一想的,是一个小念头,一闪而过的,所以当你这个外来者入侵的时候,就很轻易的让她们消失了,而主要元素是构建这个世界的基础,做梦人在想象出来的时候是用了心的,除了梦人的主人醒过来了,否则是不会轻易消失的,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貌似明白了。”我抬眼看他,感觉他好像是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哼,嘲笑我的智商,我愤愤的想,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抬眼朝他看去:“你说如果时间到了,还困在梦里不出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我会问这个话,我的话刚一问完,他就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我有些急了,觉得他是存心隐瞒,一方面一直提醒我到了时间不出来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一边却在这里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一点都不爽快。
我皱眉看向了他,不满的问道:“你是使这个法术的人,居然告诉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他垂眸看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惯于嘲讽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显得很真诚,他就一脸真诚的对我解释道:“我每次都是按时回来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了力,还要再追问,他就抬起了眼睫,露出了那让我熟悉的黑色眼眸,只听他说:“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只要记住每次准时出来就可以了。”
“啊?”我愣了一愣,怎么觉得有一点不详的预感。
他就站了起来,朝我露出了一个微笑:“明天有一个大的单子,记得好好休息,明天好干活。”然后不等我有任何的反抗,直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