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把你们这群刁民抓起来
“海生!”
在方海生年迈的身躯即将倒下的时候,一位身材臃肿的老妇人赶紧扶住村长的身子,急得直掉眼泪:“阿牛,阿牛,快到家里把心脏病药给我拿来!”
方海生此刻的状态确实有些危险,一张布满皱纹与老人斑的面庞很是惨白,呼吸逐渐薄弱,整个人看起来顿时憔悴了不少。
“海生,海生,你醒醒!”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众人耳畔,让听者都不由得为之感到心碎。
“就是这群畜生把方大爷给气倒的,弄死他们!”
方海生在方家村的人缘确实挺好,有几个村民当即就义愤填膺地吼出声来,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陈枫四人。
“你们这群刁民给我闭嘴!”
眼瞧着村民们群情激昂,已经打算往自己头上来一棍子了,洪经理却在这一刻站到车顶上,抱着双臂,以不屑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村民:
“活该你们只能种一辈子田,一辈子待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真特么草了,我唐朝集团可是桐州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能收购你们土地,都特么偷着乐吧,还在这里说三道四,还打算动手打人。哼哼,你们倒是给我打一下试试,我分分钟报警把你们这群刁民抓起来!”
此言一出,陈枫心中一凉:要出事了!
村民们拒绝拆迁,想来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陈枫本打算循序渐进地说服村民,但方海生这句话,简直是在求着别人来打他!
“洪涛,给我下来!”
洪涛正得瑟着呢,这口气憋在心里已经憋很久了,想他洪涛多少也是个管理十几人团队的经理,在这个社会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结果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差点被人打了,谁特么心里会服气啊!
随着耳畔响起的一道爆喝,洪涛只觉自己的右脚被一只手抓住,随后那股力量直接把自己给拉了下来。
“你特么做什么?”洪涛朝着陈枫吼了一句,下一刻,却听砰的一声,一块砖头直接把车顶砸得凹了下去,要是自己还站在车顶,怕是被砸的连妈都不认识了吧?
“大家都别吵,让我救人先!”
朗声喊了一句,陈枫一个箭步蹿到老妇人身旁,他先朝老妇人展开一抹笑容:“阿姨,我会医术,让我来吧。”
不知怎的,虽然陈枫和洪涛是一伙的,他那端正的面庞给人一种一看就是好人的感觉,老妇人怔怔地点了点头。随后,陈枫便从老妇人手中接过方海生已经瘫软的身子,将手轻放在他的脑门之上。
“陈枫,这有你什么事了,就是这刁民喊人来堵我,你特么现在救他,成心和我洪涛过不去是吧?”
陈枫虽是刚才帮自己躲过了一砖头,但洪涛却没有半点感激的心理,反倒在这说风凉话。他知道陈枫会救人,唐大小姐就是他救好的,只是唐知画每每提起陈枫时脸上洋溢出的倾慕般的笑颜,让洪涛心理很不好受。
不止是洪涛,四周村民也纷纷指着陈枫骂骂咧咧,有几个人甚至还要动手。
“大家别激动!”眼瞧着一个身子骨硬朗的大爷操起棍子就要往陈枫身上招呼,唐知画摊开双手挡在陈枫身前,盈盈水眸满是祈求:“方村长情况很不好,眼下只有枫哥能救他,麻烦你们给他一点信心。”
此时,阿牛还没取来药,但方海生的处境却是越来越差,似乎下一刻就要嗝屁。众村民无奈一叹,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只见陈枫先为方海生把脉了一番,随后,肃穆沉着的脸庞展开笑容。
“陈枫,你真不把我洪涛放在眼里是吧?”洪涛抱着双臂冷笑一声,然而,陈枫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
这般无视,让洪涛颇有些尴尬,他恨恨地瞪了陈枫一眼,冲过去就打算直接一把推开陈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咳咳!”一道轻微的喘息响起,一幕震撼的情形,在众人眼前浮现:
原先脸色还很是惨白,呼吸也逐渐薄弱,看起来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方海生,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顷刻间红润了不少,苍老的眼眸陡然射出一抹精芒!
方海生苏醒了?
“海生!”紧紧抱住陪伴了自己一生的丈夫,老妇人泪如雨下。
这一幕,也在众人脑海掀起了惊涛骇浪!
“心脏病刚刚发作不久,是可以抢救回来的,但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都需要对患者进行心脏复苏!”
“这位后生仔压根没采取什么措施,他好像也就伸手在方大爷额头上按了按,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这位年轻人还会什么神通广大的秘术不成?”
众村民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陈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他们知道这世上有种玩意叫真气,往人体内灌入几分即可达到治病的效果,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疑惑了。
“小伙子,谢谢,谢谢…”苍老的面庞布满浑浊的泪水,方海生摆摆手道:“大家伙都回去吧,该干活干活,该带孩子带孩子。”
众村民闻言,全都一哄而上。
“小伙子,跟我进来吧。”方海生拍了拍陈枫肩膀,眼中满是赞赏,随后便迈步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今年七十多的方海生是方家德高望重的一大长者,村里几乎有什么事都会请示他,所以拆迁一事只要征得他同意,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了。
他的住所是一栋二层楼的老房子,但面积很大,一层楼有七八个房间。方海生家也算人丁兴旺了,他生了五个二女,现在长大了都在外边打工,光是孙辈的孩子就有六个了。
老旧但整洁的客厅里,老妇人取出了上好的普洱茶招待陈枫。
唐知画不禁频频朝陈枫投去神往的目光,估摸着今天要不是陈枫,洪涛会死在这里。
馥郁淡雅的茶香弥漫开来,袅袅升起的白烟之下,方海生深吸一口旱烟,瞳孔里尽是沧桑:“一晃眼的功夫,几十年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