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打杂的
宁若白眉头紧皱,眼神盯着骨针的方向。
同样让自己感到震惊的不只是这枚骨针,还有骨针下压着的纸人,这是一个有着麻花辫女孩的剪纸,虽然只是剪纸,但是可以看出女孩在笑,而且笑的非常灿烂。
这是左玥善于使用的一种手段,当初在宣昊古城,宁若白记得这种纸人至少有两种颜色,黑色和红色。
左玥也来过?
难道她和“伙计”认识?
见过纸人的还有钟小印,她应该早就发现了,只是什么话都没说。
“对了荻拉,案几上的骨针和纸人,是哪里来的?”宁若白问。
荻拉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起来,“那是我婆婆救命恩人的东西。”
她说就在十天前,毛南大寨来了几个旅游的陌生人,那个时候恰好婆婆得了重病,他们用骨针治好了婆婆的病,还有那个纸人,荻拉说是她感觉非常漂亮,就和自己似得,然后和他们要的。
宁若白问有几个人,荻拉说是一男两女。
男的应该是“伙计”,女的其中一个是左玥,那另一个呢?
荻拉接着说,今天晚上的仪式就是感恩婆婆的病痊愈。
宁若白点点头,问那几个陌生人去哪了,荻拉貌似非常失望,说她们好像有要紧的事情,就先走了。
“这样啊!”
宁若白表面上笑了笑,心中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左玥的纸人有很多,她可以随便送给荻拉当做礼物,那么“伙计”的骨针绝对不是一般的骨针,想必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送人呢?
而且,自己曾经见到过,这黑色的纸人,是当初左玥对付最为棘手的宣昊将军才使用的,要是送人,是不是红色的纸人更适合小女孩呢。
他本能的又看了荻拉一眼,之前她说话坦诚的眼神,让宁若白为之一动,她有可能,在说谎。
宁若白总感觉这个女孩并非他看到的这么可爱,在她的外表之下,好像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咣当!”就在此时,门外面有个铜盘掉在了地上,他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赶紧弯腰,拿起铜盘就跑了。
“废物。”
虽然荻拉的声音很小,而且可能只是嘴唇动了动,但是宁若白还是扑捉到了。
他有种感觉,这次醒来之后,五感更强了。
宁若白尽量让自己的神态放松,假装和大官人说话,余光则是观察着荻拉,重点不在“废物”两个字上,而是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带着多大仇恨似得。
外面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应该是在她们家打杂的,可纵然是打杂的,用的着如此恶毒吗?
不对!
宁若白感觉凉气从脚丫子沿着腿直接蹿到了后脊梁,刚才那个打杂的,她虽然非常邋遢,但是她是个正常人,因为她的脖子,和正常人一样!
大官人看出宁若白的异样,微笑着说,“哎呀,这一天没见,可想死哥哥了。”
“见机行事。”两人拥抱的时候,大官人咬着宁若白的耳朵说道。
就在此时,钟小印也打了一个手势。
宁若白终于明白了昨天钟小印和吴哲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他们在等待自己和大官人醒来,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自己有些犹豫,这里似乎有古滇国的线索,难道吴哲你不想知道吗?《定鼎图》上记录的帘逢山,到底又是怎么一个意思。
宁若白感觉有些混乱,自己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定鼎图》的那个记录,还是为了吴哲的身世,或者,这两件事,本来就是一件事。
几人闲聊了一番,按照钟小印的说法,让两个病号透透气,他们踏出楼门,宁若白看了看天,“咦。”
“这里不是阴天,不见阳光就是因为上面的瘴气。”钟小印淡定的说道。
头顶上,一团团紫色的雾气,有的地方很浓,有的地方很淡,阳光就是穿过淡淡的雾气才照到这里来,所以就和阴天似得。
院子中,不少人忙碌着,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宁若白低头,发现和这些年轻男子的服装相同,衣服上有五颗晶亮的铜扣,其中领扣一颗,右襟三颗,肚脐的位置也有一颗,下面是开襟的。
和自己不同的是,他们的头上都缠着黑色的头巾,从左到右有规律的缠在头上,在头巾的一端连着布须,走起路来布须抖动就像是小羊角一般。下身则是穿着宽筒裤子,脚上是白底黑面的布鞋。
相对于男子,女子的服侍相对华丽很多,不但有银饰和顶卡花,她们还系着一块小长方形的围腰,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鞋面上绣着云藕图案,显得文静大方。
院子中央有巨大的火塘,然后支起铁锅,柴火已经准备完毕。
宁若白得知,毛南人喜欢用开水刷羊肉,特别是在重要的场合,用于庆祝或者招待宾客。
按照之前荻拉说的,这是为婆婆的身体恢复准备的东西。
钟小印对大官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目光投向东面的木楼,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哎呀,天气真好,话说这毛南大寨的建筑风格真的是迥异,我得好好学学,那个小白,咱们去那边看看。”大官人伸了伸懒腰,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东面的木楼虽然不比中央的高,但是面积之大,将整个院子的东面完全包围起来。整个院子只是南面没有建筑,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类似于这样的院子有不少,只是光线不是太好,否则远处那类似于高塔的黑影可以看清楚。
几人权当散步的走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对外来客人投来了好客的笑容,他们探着头,有的露出黄牙,有的脸上肌肉抽动,让笑容感觉特别别扭。
进入木楼,灯光昏暗,巨大案板上放着剥好皮的动物,还有不少的宁若白没有见过的植物,这里类似于厨房里的配菜室,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用斧子剁肉,手法麻利,散落的红色肉渣蹦到脸上和身上,而他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