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对自己孙女倒是真心疼惜。
    “小柒，还记得那天我忽然在学校晕倒吗？”方筱蕾惨然一笑，说道：“我骗你说我花粉过敏，其实，那是我被蛊毒反噬的症状。”
    “因为你长期没有下蛊害人，所以被反噬吗？”
    她点点头，垂眸道：“我继承了家族的巫蛊之术，被奶奶培养成蛊婆，可我真的不想害人……”
    真是悲哀，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不得不背负家庭的使命，难怪当年，方筱蕾的母亲会做出那样极端的选择，杀了全家几十口人，那是对命运最绝望的抗争。
    我冷眼望着方筱蕾，淡淡地问：“你还回学校吗？”
    她无力地轻笑，旋即摇了摇头：“我要退学了，一直以来，我拼命读书，比任何人都努力，大家都叫我学霸，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想通过读书出人头地，离开苗疆，离开家庭的束缚。”
    叹了一叹，她又深吸一口气道：“可如今，我才发现，命这种东西，是躲不过的，奶奶已经死了，我要回到寨方家，继承家业。”
    她又看着我，眉眼露出几分凄楚：“小柒，我再郑重地对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多保重，从今以后，后会无期。”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方筱蕾，我不知道从今以后，她会过怎样的生活。
    那是她的命，别人代替不了。
    那天下午，我蒙着面和北冥焰走在街上，他斜眼看着我，唇角不可抑制地偷笑。
    “你这样子真滑稽。”
    我有些不爽，假意嗔怒道：“喂！你老婆脸都毁容了，你还笑这么开心。”
    他揽住我的肩，一脸宠溺地看着我：“又不是真毁容，再者说，就算你真毁容了，你也还是我老婆，别想跑。”
    我心下一暖，不由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北冥焰根本看不见。
    “不跑，我一辈子都赖着你。”
    “不止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赖着我，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
    我听着他霸道又温柔的宣言，心里美滋滋的。
    当晚，我被他带到了冥界。
    因这些天，我的脸需要调养，不能见光，冥界成了我最好的去处。
    只是，学校那边，怕是这学期的课又要耽误了。
    哎，我真的没办法，脸变成这样，根本没法回去继续上课。
    自从遇到北冥焰，似乎此生已注定，我无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我却一点都不后悔，遇到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彼时，北冥焰拉着我的手，踏进鬼门关，一路沿黄泉路朝他所居的天子殿走去。
    我依旧蒙着脸，即使在冥界这等昏暗之地，我也没有解开面巾，我并不想被任何人，任何鬼看到，我此刻面如猪头的丑样子。
    沿途不时有青面獠牙的鬼差经过，身后跟着一众浑浑噩噩的游魂，皆是最末等级的灰衣鬼，没有实体，只是一具具灵魂，由鬼差引着，前往奈何桥。
    只是，偶尔会看到那么一两个鬼，是被笼车押解着，前往奈何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