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一时愣住，竟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大一块疤留在脸上，当然丑。
    不想，方筱蕾却笑说：“在你眼里，这疤自然是丑的，可在那些虫子眼里，这却是美丽的象征。”
    我愈加不解，不耐烦地催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筱蕾神色凄迷，轻缓抚着自己的伤疤，自言自语道：“就因我脸上有疤，就被选去做天母，凭什么？”
    那声音清冷坚定，透着对命运的抗争。
    天母！
    我忽然想起，那天夜凌苍提起过，我在蜈蚣洞险些被当做天母，献祭给了那个蜈蚣王。
    顿时，我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为何方筱蕾会下蛊害我！
    我曾听过一个传说，苗疆一带自古便将蜈蚣奉为天神，如信奉先祖一样，当地人将其视为无所不能的神灵。
    而天神每隔二十年，会从苗疆一带的人类少女中，择一名体貌端正者，献祭于天神首领，也就是蜈蚣王，为蜈蚣王传宗接代，生下虫卵，繁衍子嗣。
    眼下，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夜凌苍口中所说的天母，指的就是要献祭于蜈蚣王，与其交pei配繁衍的人类少女。
    只有这样，天神才会持续降恩于苗疆子民，保护当地风调雨顺，远离天灾人祸。
    这就是我被困于蜈蚣洞时，那蜈蚣王口中所说的，天祭仪式。
    于是，每隔二十年，便会有这样一位人类少女，被选中。
    而方筱蕾，显然就是那个不幸的少女。
    可是，她明显不甘于这样的命运安排，我不懂为何她脸上有疤，就会被选去做天母，我只知道，她并没有顺从命运，而是将这种厄运，转移到了我身上。
    那天，她将下了蛊毒的鲜花饼，装在一个特殊的袋子里，与送给蒋双和蔡五黎的鲜花饼袋子，都不一样。
    彼时，我对她毫无防备，根本无从得知，她竟是苗疆巫蛊世家的后人。
    我只当是同学带的老家特产，于是，我中了她的蛊，也因此，成为了蜈蚣王挟持的目标。
    身中帝王蛊，是献祭给蜈蚣王的一种标志。
    于是，那虫子派他手下的蜈蚣们，从火车上开始追击，一路将我掳到蜈蚣洞内，好在我福大命大，才能幸运地从洞府中逃脱。
    想来，这一路，方筱蕾都在身后跟着我，想看看她的阴谋是否得逞。
    可惜，我并没有遂了她的愿。
    “所以，你给我下蛊，是为了让我代替你去献祭？”
    方筱蕾垂下眼眸，轻抚自己的伤疤，顾影自怜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只是，不想屈服于这样的命运，凭什么我要给一个虫子繁衍子嗣？”
    这话顿时让我火冒三丈，你丫的不想屈服于命运，就特么拿我开涮？
    我上前揪起她的衣领，冷声逼问：“少给我废话！帝王蛊是你下的，现在告诉我，怎么解蛊？”
    方筱蕾抬眸看着我，眼底透出几分莫名的同情，却依旧在自说自话。
    她蓦然一笑，透出几分凄楚：“小柒，你看，你的脸多漂亮啊，像你这样的女孩，才应该献给蜈蚣王去做天母。”
    啪地一掌！
    我狠狠地扇了方筱蕾一巴掌，恰好打在那片伤疤上。
    她身子一颤，旋即捂住了自己的伤疤，眼底已涌起几分晶莹。
    “小柒，你知道吗？那些虫子认为，脸上有疤的人类女人最美，所以它们才选中了我，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我不禁扶额，这是什么奇葩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