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触摸到自己的角呢？
    朔月犹豫着。
    如果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她还好说，但是角……
    她不喜欢被人触碰到自己的角，就算是自己最喜欢的师父，也不行。因为一旦被别人触碰到角，她便就会感觉到仿佛有一种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席卷全身，身子就会变得的酥软，暂时失去所有力气，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所以刚刚长角的那段时间，是朔月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时间了。
    铺子里的人看见她头上长角，都觉得很新鲜，所以每个人都会好奇地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角，每次被摸到角，朔月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色狼猥·亵了一般，但可恶的是这群人还没有丝毫自觉，依然我行我素，趁她没防备的时候偷偷摸她的角。
    尤其是狮虎更可恶，不仅摸、不仅揉，还会变成猫爬到她的头顶上，轻轻咬着她的角，那种感觉……不提也罢！
    还好后来别人渐渐失去了对角的兴趣，也就不再抚摸朔月的角了，只是偶尔黑猫骑在她头顶上的时候会玩弄一下之外，便就没有的人再触碰朔月的角了。
    如果有一个男人问朔月：“你能让我碰一下你的角吗？”
    这句话在朔月听来，就如同在问：“你能让我上你吗？”差不多的意思。
    所以朔月的内心是抗拒的。
    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是不一样的，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她和谢九云恐怕就要死在无间地狱的某一个角落里面了！
    “就……只是摸一下？”朔月小心翼翼地问。
    君衍点点头：“对的，就只摸一下。”
    朔月不安：“你为什么要摸我？”
    “好奇。”
    “我昏迷的时候，你就可以看了，为什么却要等我醒来之后才要摸我的角？”朔月疑惑地问。
    君衍看着这个警惕的小女孩，他没有想到朔月竟然会顽抗到底，他还以为，凭借着“救命恩人”的身份，这个小女孩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他的请求呢。他眼珠子转了一转，说道：“因为你睡着的时候，我在做别的事情，你醒了，我这才有空。”
    “我的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用不着摸它。”
    “特不特殊，摸过之后才知道。”君衍温和地看着朔月，低声问：“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角吗？”
    “因为我被僵尸咬了好几次，”朔月毫不犹豫就回答说道：“我的身体被尸毒入侵了好几次，所以就变异了。我也想把这个角割掉，可是这个角长在脑袋上，谁都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刀啊！”
    君衍奇怪地看着她，问：“你到现在为止，都以为自己会长角是一个偶然？”
    “嗯。”朔月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偶然呢？”
    “嗯？”朔月懵了，角都长了大半年了，她把头顶长角的理由默认为是由尸毒引起的变异，但忽然有一个人告诉她——不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当初白三叶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她头上长角就是尸毒引起的变异，不可切除，师叔……会骗她吗？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头上长角呢？”朔月歪着头问。
    君衍也狡猾：“你让我摸，摸过了我才能告诉你是为什么。”
    “好，你摸。”朔月痛痛快快地把头伸了过去，这倒让君衍感到不可思议了，他好笑地说道：“怎么这一下就这么乖地让我摸摸头了？”
    朔月说道：“因为我想知道答案。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就需要付出代价。你既然知道我这个角的秘密，那么我愿意付出代价来换取角的秘密。”
    “你很懂事。”君衍赞许她的行为，因为在朔月这个年纪、甚至是比朔月年纪还大的人都还不知道公平交易的道理，以为这天下间的午餐都是免费的。而就算知晓这个道理的人，也不一定能像朔月这样果断，因为一般人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勇气。
    君衍把手放在了朔月的角上。
    那种被猥·亵的感觉从头顶传到脚底，朔月紧紧攥住拳头，手指甲都陷入肉里面了，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来。这种感觉不是难受，而是太舒服了，当舒服到顶点的时候，这就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酷刑了。
    君衍仔细地观察着手掌底下的女孩子的反应，看见她的身子微微发颤，便就知道她此刻的感觉如何了。
    他的手掌下出现淡淡的白光，笼罩住朔月的角，他一边观察着朔月的反应，一边轻声说道：“你知道？现在我只要一用力，就能杀死你了。”
    朔月听到这句话，急出了一身冷汗，但她没有认输，没有露出一丝脆弱的样子，她冷静地说道：“不，你不会杀我的，你如果要杀我，就不会救我们了。”
    君衍怔了一下，意识到朔月在说什么之后，他笑了。
    这个小女孩果然有趣。
    他移开了手，朔月就像是失去了抵抗的力道一样，瘫软地倒在了床上了。
    “你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君衍说道，“我不会杀你的，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谁也无权剥夺走它。”
    朔月摸摸自己的角，索性捂住，再也不露出来，免得被别人觊觎了。
    她退到墙边上，身子紧贴着墙，她看着君衍，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长角了吧？”
    君衍对她笑笑：“因为你被僵尸咬了几次，尸毒入侵，所以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异。”
    泥煤！
    朔月一下子就拉下了脸，她让他摸了自己的角，那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可不是平白无故让他摸的，结果这小子竟然照着她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你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会相信他绕了那么大一圈子，角也摸过了，真相却还是和以前自己知道的一样吗？
    经过这一次事件，朔月相信了，自己不是平白无故长出一根角的。
    但，她为什么会长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