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看到躺在那里一脸苍白的苏落后，差点没站稳，直到医生说苏落只是痛经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
    “你这丫头，真是吓死妈妈了。”陈晓静将暖瓶放在苏落的肚子上，盖好被子。
    “苏亮那家伙就是咋咋呼呼，都说了没什么事情，还要去喊你。”苏落脸颊有些发红。
    “这还叫没事？你不知道妈妈姐姐……”陈晓静想起那个在十七岁死去的姐姐，心里一阵难受。
    “妈，那是个意外，而且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太差，救不回来不是你们的错。”苏落双眼一片澄净。
    陈晓静不再说话，坐在苏落床边。
    母女两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长时间的接触，苏落透过那张白皙的脸，似乎看到了妈妈老了以后的模样。
    命运对她很不公，也可以说，命运对很多人都不公。
    但在出声的那一刻，一个立体的命轴就已经出现，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个轨迹。
    反抗什么的，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意思。
    这个世界，为什么而存在，人类为什么存在？人类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回答这个问题。
    “落落，你跟你哥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晓静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苏落。
    这个女儿，她越来越看不透了，当然儿子也一样。
    昨天那场车祸，她被推进了巷子里，很多东西没有看到，但听到了苏昀那冰冷的说话声。
    她的一双儿女，小时候是那般的美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妈妈，有时候故作不懂，故作不见，生活会变得更加简单和幸福。”苏落一脸认真。
    陈晓静沉默。
    病房里气氛有些压抑，苏落撇过头不再去看自己妈妈。
    她该怎么说？告诉她现在的苏昀，身体确实是她的儿子，但灵魂不是？这种扯淡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她自己呢？经历了大风大浪，各种绝望后，重生回到十三岁，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妈妈明白了，妈妈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陈晓静轻声开口，转头看向窗外。
    一颗树上，一只黑色蝴蝶停留在上面，微微颤动着翅膀。
    打完点滴，苏落觉得小肚子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陈晓静骑着自行车将她送回家，一只把她安顿在被窝里，做好午饭，看着苏落吃完后才离开。
    苏落依靠在床头，慢慢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老家西边那条河里，有一叶扁舟，上面坐着一个老者，舟上一个穿着斗笠的人正摇着船桨。
    老者她认识，是老家庄后的一个单身汉，一辈子都没有娶老婆。
    水面毫无波澜，非常清澈，满满一河，这跟记忆中有些不同。
    除去连连暴雨，还从没见过这条河里会有这么多的水，这代表着什么？
    小舟速度不快，缓缓从她前面飘过，留给她一个背影。
    一觉睡醒，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感受到小肚子那里好了很多，苏落起身，打算去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