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您多虑了，谁会无缘无故去做坏人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长这么大，您可曾见过我做过一件坏事？”叶笑有些委屈的问。
    但是她心里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妈妈执意要送她去羽刹飞仙城，爸爸在那里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不是担心她以后会作恶，所以让羽刹飞仙城来遏制她？
    “你是没有做过坏事，我担心的也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你体内的鬼胎和跟在你身边的那只妖！”风灵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回头看着叶笑。
    “阿天和阿九哥哥——”叶笑无法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阿天和阿九哥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做什么的话，她会不会阻止。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一直维护那一鬼一妖？！”看到叶笑这样子，风灵就来气，冷冷问。
    “我——”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我会等你到进入羽刹飞仙城之前，这也是你最后摆脱他们的机会！”风灵打断叶笑将要出口的话。
    “那妈妈能告诉我，您要如何帮我摆脱他们？”叶笑沉默了一下，问。
    “自然是杀了他们以除后患！”风灵的声音满含杀气。
    “可是——不管是阿天还是阿九哥哥，他们对我都很好，我若杀了他们，岂不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成了妈妈口中的恶人！”叶笑反问。
    “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他们有所图！叶笑，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风灵恨铁不成钢的说。
    “但是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不是吗？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阿九哥哥真的只是与我投缘，而阿天——阿天明明随时都可以将我的魂魄吞噬，修成鬼王神通，摆脱一切束缚，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倒一直屈居于我体内，对我也很好…”不否认，这么说着的时候，叶笑有些心虚。
    阿天虽然从未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但他却屡次用她的身体害妈妈。
    这次他之所以破坏埋骨之地的封印，只怕也是打着这样的注意吧？他知道妈妈的身体不能和人动手，就故意提前破坏封印，放出尸鬼，结果果然如他所愿！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好人，只有我是恶人，我是在多管闲事了？！”风灵看着叶笑冷笑着问，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事到如今，叶笑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被那一妖一鬼迷惑了还是没心没肺？！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风灵脸色变得铁青，冷冷说。
    “妈妈，我真的——”叶笑从未见过风灵如此生气的样子，慌了，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滚！”风灵一声怒喝，打断叶笑未出口的话，同时随手抓了书桌上的一样东西扔向叶笑。
    她所抓的东西正是她这半天的成果，十几张写满字的纸张迎面飞向叶笑。
    叶笑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不敢躲，纸都砸在她脸上，不疼，却散了一地。
    叶笑连忙弯腰想要将那些纸张捡起来。
    “出去！”风灵又冷冷说了一句。
    叶笑很是委屈的看了风灵一眼，咬唇跑出书房。
    “咳咳！咳咳——！！”
    大概是动了怒，气血上涌，风灵咳嗽了几声，喉咙一痒，口中已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在蔓延。
    遥想当年，她是何等逍遥自在，肆意妄为，泱泱九州，没有她风灵不敢去、不敢闯的地方，可是不过短短十二年光景，她却已然生气枯竭，命在旦夕！
    这个女儿…或许真的是她前世欠了什么债，作了什么孽，所以上天要给她一个女儿来这么折磨她！
    一边咳着，一边弯腰把地上的纸张都捡起来，一页一页的按照顺序整理好，放回桌上，用镇纸镇住，然后又坐回桌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不安分的鬼气，研磨，提笔继续写。
    身体越来越差了，她要早日把后事处理好，该给叶笑的东西都要给她，然后早日去羽刹飞仙城。
    希望到了那时，她的修为还能剩下一些，否则难以震慑羽刹飞仙城那帮老家伙！
    叶笑从书房跑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床上，将自己埋进被褥里，无声的哭泣。
    她哭，不是因为妈妈冲她发火，而是因为妈妈的问题，将她心里一直以来不想面对的事情挑明了。她夹在妈妈和阿天以及阿九哥哥之间，两难抉择，内心饱受煎熬，只能通过哭声来发泄。
    她知道妈妈说的没错，也知道阿天和阿九哥哥都是有所图所以才会对她好，知道妈妈希望自己能够配合她杀掉阿天和阿九哥哥，可是她不能。
    她和阿天的关系自不必说，从出生开始，他们的羁绊就开始了。在她还不知道阿天是侵入者之前，她就已经把阿天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所以她想到的只有成全，而不是仇恨杀戮。
    至于阿九哥哥，从相识开始，阿九哥哥就一直对她很好很好，她能够感觉的到，那些好都是发自内心，没有半分虚假，她以前从未体会过那种被人捧在掌心放在心尖的感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而且，她也不想妈妈再为她牺牲了！她虽然不知道妈妈从前是什么样子，但从她偶尔流露的真实性情以及关于从前的只言片语，她都能想像的出，妈妈从前一定活的很潇洒肆意！
    都是因为她的出生，才致使妈妈失去了自由，压抑了本性，还无时无刻不被鬼气折磨，也无怪妈妈会觉得她是讨债鬼，无怪妈妈会讨厌她，这些，都是她活该！
    “这一切都是天意，与你无关，你才是受害者，不需要自责！”天一在意识空间里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说。
    叶笑内心的煎熬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不可能和风灵妥协，这是叶笑必须要经历的，等风灵不在了，叶笑不必夹在风灵和他以及猫妖之间，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天一不劝还好，一劝叶笑更觉得委屈，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