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鬼对质
叶欢的话将天一从阴暗的心思里唤回,他很懊恼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让叶笑多了一条命!既然叶笑这次无论如何都死不了,如果他真的放任叶欢代替叶笑死去,那个鬼精灵的丫头只怕以后再也不会信任他,甚至会和风灵联合起来对付他,虽然他不惧,但是只要一想到叶笑日后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他就觉得心里有点堵。
数万年的孤寂都生生忍受了,却因为这几年的同体共生,开始享受起叶笑对他的信任与依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忍受过去那种孤寂的生活!
既然决定要救人,天一也很干脆,不费吹飞之力的瞬间接收了这具快要失去意识的身体。天一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伸手搭上胖校长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扭,咔嚓一声轻响,胖校长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缩回了自己的手。
天一的那一下刚刚好捏碎了胖校长双手手腕处的腕骨,胖校长的两只手不自然的下垂着,叫的撕心裂肺。
“吵死了!”天一眉头微皱,冷冷看了胖校长一眼。
只一眼,就让嚎叫的人不自觉噤声。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在胖校长看来,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浑身散发的可怕气势都足以压死他。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恐惧就只有恐惧。
天一靠近胖校长,伸出粉嫩的小手。“蹲下来!”他看了一眼彼此的身高,皱眉命令道。
胖校长很怕很怕,他想逃离,却觉得自己全身无力。他不想那么听话的,但却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乖乖蹲在叶笑面前了,肝胆俱裂的看着那只白嫩小手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
眼睛一阵刺痛,接着就陷入黑暗之中,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要瞎了,张嘴就要嚎叫,却觉得眼前又渐渐有了光。
他又能看到了,但是眼中的世界,却与之前截然不同。空气里像是有淡薄的雾在缓慢流动着,面前的小女孩虽然还是那个小孩子,但是他能隐约看见那张脸之后又藏着一张脸,很模糊,却很有气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被针扎了一样,他连忙移开了目光,然后愣住。
任谁看到已经死了几年的人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时都会愣住的,胖校长愣了片刻,再次四脚朝天。
“你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天一冷笑。
“你为什么要杀我!”叶欢靠近跌倒在地上的胖校长,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问。
“鬼——”
“你再敢叫的话,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王!”天一出声威胁。
于是,胖校长的尖叫被憋回肚子。
“为什么要杀我,说!”叶欢冷冷问。就在刚才,这个人类差点又杀了他!
“我真的…真的没杀你!”胖校长打着哆嗦,颤抖着说。
“你是自己摔死的,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家人偷偷将你埋了,你不记得了?”胖校长小心翼翼的问。他这么问着时,心里其实也很害怕,当年这个小鬼之所以会摔死,也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他见小鬼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死因,所以大着胆隐瞒了一些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家人?!”天一追问。
“我那个时候…有私心…我做代理校长…很久了,很快…很快就可以成为正式校长了,如果…如果在我的任期发生这样的意外,我的升职就会泡汤。当时你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所以…所以我就偷偷将你埋了,我真的没有杀你!”胖校长哆哆嗦嗦的说完,又强调了一句他没有杀人的话。那时候杨辰的父母都外出经商,家里只有一个老人照看孩子,所以他才敢偷偷埋尸,又提供了杨辰当天已经离校的证明,撇清了关系。等到杨辰的父母得知孩子失踪赶回来时,这件事已经在校长的暗中运作下成为了拐卖孩童事件定案。
“为什么要把我埋在石蒜花下,害我魂魄缺失,不能去投胎转世?!”只要一想到这个,叶欢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狠狠瞪着胖校长,恨不得嗜其血食其肉啃其骨!
“我…我只是一个凡人,哪里知道石蒜花下不能…不能葬人!”校长感受到叶欢的恨意,吓得浑身直发抖,手脚抱在一起想要找点安全感,也难为他那身材能够做出这等高难度的动作,天一看着都想笑。
“我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的父母呢?”叶欢继续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名字…名字…”校长哆嗦着说不出来,过去好几年的事,他哪里还记得。
“你不知道?”叶欢脸上的表情更危险了。
“不,不是,我只是记起你的档案我还留着,那上面记录的很详细!”
“档案在哪里?”叶欢问。
“在我办公桌最下面一个抽屉最底层。”当年就是心虚,才故意扣下了那一份档案。
叶欢走过去,伸手去拉抽屉,拉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人。他神色有些黯淡,看向胖校长时恨意又加重了几层。
“请大人帮忙!”叶欢对着天一俯身拱手。
“你,起来,去拿东西!”天一哪里肯自己动尊手,指使着还仰躺在地上的人。
胖校长不敢不从,只是他的手已经被天一废了,用不上力,折腾了几次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却由于身体太肥,怎么也翻不过来。
天一看着不耐烦,一脚踹过去,将胖校长踹的趴在地上,他总算能借着膝盖着地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了,至于手臂被压到时钻心的痛,他也只能咬牙忍着不敢叫出声。
胖校长忍痛走到办公桌前,要去拉抽屉时手又是一阵刺痛,他求饶一般看向天一,天一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他,只隔空对着他废掉的手点了一下,两缕黑气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钻进胖校长的手腕,黑气入体的痛楚和腕骨碎裂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胖校长一无所觉。
见天一不理他,没办法,他只能用两只废手去忍痛拉抽屉。拉了一下抽屉,手腕竟然可以用力,只是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其痛楚自然不言而喻。
手腕虽然可以用些力气,但是抽屉却毫无动静,他突然想起这个抽屉是上了锁的,而钥匙在第一个抽屉里。
他突然恨透了自己平日的谨慎,强忍着痛楚拉开了第一个抽屉取出钥匙,只这一个动作,他已经是满头冷汗。用钥匙打开抽屉的动作更是痛的他想要昏厥过去,但是他不敢,谁知道那两个恶鬼在他昏过去之后会对他做什么呢?
打开抽屉之后,想要从一大叠资料下面抽出那份档案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或许是痛着痛着就麻木了,这一次没花多少时间就取出了档案。他想将档案交给叶欢,又想起叶欢拿不住,只能认命的将档案摊开摆在办公桌上让叶欢可以看到。做完这一切,冷汗已经把他所有的衣服打湿,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