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晓，快点！”
    肖思源有些急促，命令道。
    不管天尊是不是尹夏心中的那个人，当务之急是把真相弄清楚。他不想尹夏再为那个不存在的人而独自伤心，拒绝他对她的心意。
    左一晓点头，上前，正要伸手拉住天尊的手腕，却被天尊拒绝了。
    “请问是什么事？”天尊往后退一步，端起了天尊的神态，俯视说道，“你们什么都没说，本尊可不会做出任何配合的动作！”
    这警觉心还真强！
    肖思源冷哼一声，解释道，“你不是有段记忆是空白的吗？你不是告诉尹夏，你有可能是那个人吗？”肖思源双眼忽变凌厉，追问道，“你不是用了这样的说辞让尹夏活下来，让尹夏替你办事吗？”
    肖思源伸手一抓左一晓的手，继续说道，“左一晓有探知过去的能力，说不定你那段空白的记忆，他能读出来。”
    天尊一怔，没想到尹夏会为了莫雪然做到如此地步！
    确实，在一开始，从武皇手中救回了尹夏，尹夏口中所念的“莫雪然”，而他也确实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他只是利用这点，让尹夏活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尹夏当初的信誓旦旦，如今真的做到了。他没想到尹夏竟会一直记挂到现在，还付诸实践。
    天尊望向左一晓，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尹夏当初取得了水灵城之后，并没有趁胜追击。原来是为了找这个人了。只有要这个人，说不定他的空白记忆能够写满。
    可是……
    他有些迟疑了。其实他很想知道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的，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原因很简单，他怕结果如果不是尹夏想要的，尹夏是不是会离开？
    离开……
    意味着……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帮手，如果现在退出，他的统一大计实现起来会更难。
    天尊犹豫着，他该不该让左一晓探知自己失去记忆的那两年。
    “即使那段记忆与莫雪然无关，我还是会信守我的承诺，帮你实现统一天下。”尹夏开口说道，慢慢走了过去，停在天尊的面前，声线有些起伏，语气似是在恳求，“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尹夏的神情，她的动作，她的迫切，还有她那近乎哀求的目光，肖思源看在眼里。
    肖思源双手紧紧地握着，原来那个人叫莫雪然！就是因为他，尹夏才会不接受他！听着尹夏的话，看着尹夏那神伤的表情，心里最深处的某个角落，有些刺痛了。
    尹夏的表情，他看得出来，他也知道尹夏的急切以及她说出的那番话的分量。天尊相信她不会食言。
    天尊眉宇间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最终点了点头。
    肖思源嗤鼻，抬眼看向天尊，不客气说道，“果然还是想利用尹夏！刚刚的犹豫是因为怕尹夏不再为你所用了，是吗？”
    天尊没有回答。
    怕尹夏不再站在他那一边……吗？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在未得到证实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
    天尊转身走入营帐，其他人跟着天尊走了进去，各自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
    “开始吧。”天尊轻声说道，“这段空白的记忆，本尊也想知道。”
    天尊看向左一晓，“不管是什么，你都得如实告知。”
    左一晓重重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这么重要，他一定不会说据实以告的。
    “左一晓可是什么都不会隐瞒的！”司徒轻言坐在左一晓的旁边，略带怒意说道，“倒是你！不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好！”
    天尊冷眼扫过司徒轻言，是警告。
    说到底，他是君，而司徒轻言是臣。之所以会对他这么客气，全因他跟尹夏的感情不错。只是再容忍也有个限度，或多或少适可而止比较好。
    左一晓伸手拉了拉司徒轻言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司徒轻言见左一晓都这么认为，也就闭了口，静静地坐在旁边了。
    白小白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了，这可是紧要时刻。一直以来，尹夏的伤痛，只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武皇，一个就是莫雪然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一下莫雪然，它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双眼瞪得大大，紧盯着左一晓和天尊，它等这一刻很久了。
    尹夏早已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天尊的身上。天尊到底是不是莫雪然，就快要揭晓了。不管之前如何镇定，此刻她的内心早已沸腾。她不知道她希望是什么结果，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想知道莫雪然在不在这里！
    肖思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尹夏的身上，看着她望着天尊，心中不是滋味。尽管知道了尹夏的心在莫雪然的身上，尽管知道尹夏是多么期盼这个结果，他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尹夏。尹夏的满腹心思，全都是莫雪然，塞得满满的，他连一点空隙都挤不进！
    “需要花些时间，各位请耐心等一下。”
    左一晓说完，伸手探住天尊的脉搏，双眼轻轻一闭，神情祥和，却感觉他在凝聚着什么。
    天尊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调好气息，配合着左一晓的探查。
    周围的人全部大气不敢喘，静静地凝视着左一晓和天尊，生怕漏掉了什么，都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探测结果。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在这群人中却浑然不知。
    司徒轻言一直在留意着左一晓，以防他有什么异常。虽然左一晓有探知过去的能力，可是他知道使用这种能力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左一晓的身体虽然不弱，却也不强。长时间集中精力的话，很容易出事的。而他该做的，就是守在左一晓的身边。
    由于过于在意左一晓，全然不知夜幕已经降临了。
    白小白也相当好奇左一晓的能力，它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能力存在。风云大陆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现在正是见识的好时机，它可不会让自己错过。由于好奇心过重，导致了白小白彻底没有留意时间。
    尹夏双眼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天尊，她在等天尊睁开眼的那一刻。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果天尊真是莫雪然的话，她该怎么做，怎么赎罪？要是天尊不是莫雪然的话，她又该如何做？
    一个一个疑问慢慢浮现脑海，却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心急，心境难以平复。就算时间悄然不见了，她也不知。
    而肖思源整个心思都在尹夏的身上，他一直留意着尹夏的一举一动，甚至在解读着她的心思，想要知道她的内心想法，乃至于已入深夜，也不觉得有半点困意。
    终于！
    左一晓的双眼在子时的时刻睁开了！
    左一晓身体有些轻晃，似是花费了不少心神。
    司徒轻言立即上去扶住左一晓，以防他倒下。
    而后，天尊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了。
    尹夏双手紧紧地揣着，放在胸前，眼泛泪光。她终于等到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肖思源上前，搭着尹夏的肩，给她一个支撑点，好让她能彻底放松，等待接下来的答案。
    “怎么样？”白小白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急急开口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左一晓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天尊抬眼看向左一晓，张口，“如何？本尊那空白的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白小白双眼一睁，嘟喃道，“我还以为左一晓探知的过程中，你也会慢慢恢复记忆呢。”
    “没有。”
    天尊果断回道，一下子把白小白的幻想全部打碎了。
    “结果……”尹夏张着颤抖的双唇，细声问出，“结果呢？”
    她很在意天尊那段空白的记忆，相当在意！天尊拥有与莫雪然一样的样貌，如果莫雪然真的穿越过来，活在天尊的身体里，可能性很高，如同她用了夏尹的身体。
    “天尊，你是不是在失去记忆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左一晓缓过神，开口问道。
    天尊凝眉，片刻之后，答道，“事实上，在那段空白的记忆之前，本尊也没记得很清楚，记得个大概而已。”
    “是！天尊确实生过一场大病。”
    胡天启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众人皆看营帐门口，看着胡天启走了进来。
    “天尊从小体弱多病，一直是天后在照顾着天尊。”胡天启继续说道，“在失去那段记忆前不久，天尊的确是生过一场大病，而那场大病好了之后，天后离开了，天尊的记忆也不见了。”
    “是天后告诉我的，我也只是大概知道这些了。”胡天启补充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刚才集中精力在探知你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没有去窥视你其他的过去。所以对于这点，有了证实，会比较好。”左一晓解释道。
    “什么意思？”天尊双眸一凛，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本尊失去记忆与那场大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