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脸上忽然浮现了一抹笑意，开口问道，“与其跟本尊说他们的对话，倒不如来回答本尊的问题，如何？”
    “问题？”白小白歪着脑袋，一脸不解，“什么问题？”
    “你见过尹夏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比如……”天尊笑意愈浓了，“尹夏变得不像尹夏。”
    白小白伸着手指点着下巴，重复着天尊的话，“尹夏不像尹夏？”
    神情是在认真地思考着。片刻之后，突然大叫一声，“有！”
    “何时？举止变得有什么异常？”天尊一喜，追问道，“赶紧说说。”
    白小白努力地回想着。尹夏会变得不想尹夏的时候，好像是每一次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那个神情和说的话，都变得不像平时的尹夏。
    可是这是尹夏的私事，白小白不好说。说不定尹夏有一段痛苦的回忆，一定是相当难受的回忆，才会每一次的表情都那么让人心疼。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不肯接受肖思源对她的感情，甚至对他恶言相向。
    天尊见白小白许久没有回答，开口问道，“是不方便说吗？”
    白小白点点头，似是在回答，不可以说。这件事，如果要说，也得尹夏自己来说才合适。
    一丝失望的神色掠过天尊的脸庞，“既然……”
    “有的！”白小白突然抢白，“不像尹夏的时候，有！”
    白小白差点忘记了！如果是这件事，就可以说！
    在黑黑的地洞里与尹夏会合的时候，也就是前天。由于光线太暗，它看不清尹夏的神情，也正因为黑暗，才发现了尹夏与平时的尹夏不一样。
    “就是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我发现尹夏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像平时的尹夏，好像比平时温柔，沉默还有礼貌一些。”白小白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感觉很强烈，就觉得尹夏不一样了。”
    天尊轻轻睁眼，对白小白说的话很感兴趣，继续问道，“还有吗？”
    白小白晃着头，眼珠轻轻地转动着，想起了什么，回道，“好像被那个臭小子阻止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臭小子？”天尊一愣，“是谁？”
    “就是给尹夏下蛊毒的那个少年，尹夏骂他‘臭小子’。那个时候，尹夏想要杀了胡风启，不过被那小子下了蛊毒，不能动了，可是很快又没事了，又被下了蛊毒，等下又能动了。这样来回好几回呢。”白小白说得兴起，解释道，“要不是情况危急，我还觉得挺好玩的。”
    天尊凝眉，对白小白说的情况，很在意。不仅对于尹夏的异样，还是它口中的“臭小子”。
    “还好他后来帮尹夏解了蛊毒，不然我白小白大人肯定不放过他！”白小白抡起拳头，气鼓鼓说道，“你下次遇到他，也不用客气，尽管打他一顿！”
    天尊眉头深锁，恐怕那个人不是随便就能打的人。
    “你说的，本尊记住了。”天尊摸着白小白的头，“谢谢你，帮了本尊大忙了。”
    大忙？
    白小白一怔，它该不会把不该说的，都说给天尊听了吧？可是它明明记得它只是说了一点点，而且也是他知道的。突然说它帮了他的忙，让它有点心虚了。
    天尊微微一笑，“放心！本尊会对尹夏保密的。”
    白小白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天尊知道怎么做。嘴巴一嘟，它用不着那么不安，它确实也没说什么。
    “不是要我白小白大人帮忙救人吗？”白小白站了起来，指着前方，“快点！我还想休息呢。”
    虽然白小白的语气有些强势，不过天尊没有生气，毕竟他有求于它，它说的也没错。没再多说，带着白小白往病患区走去。
    另一方，尹夏早已去到了林雨泽养伤的地方，查看着林雨泽的身体状况。
    林雨泽依旧昏迷不醒，虽说已脱离了危险，尹夏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内疚，特别是看到了小灰彻夜不眠地照料他到体力不足睡着了，她更是自责了。
    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恶果，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肖思源站在尹夏的身后，察觉到尹夏又在自怨自艾了。伸手搭在尹夏的肩上，轻声安慰道，“你把什么罪责都揽在身上，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尹夏虽然有点讽刺，可尹夏听出了其中的含义，肖思源在担心她，安慰她。
    尹夏摇摇头，看着林雨泽，“我没有把自己看得很重要。只是觉得本来可以避免的伤害，却还是发生了。这样说明我的准备还不够，还不能让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那样的人不存在吧？”肖思源顺着尹夏的视线望去，接着说道，“武皇从头到尾的算计，还不是被你的突然出现而打乱了全盘计划，甚至损失比我们还严重。连武皇这样的人，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你又何必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出现只是巧合。”尹夏低头，“如果我没有看到记载黄金之夜的书籍，如果白小白没跟我会合，如果我没有逃出来，武皇就会成功。”
    “可是他并没有成功！”肖思源的语气稍稍加重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能用任何理由来搪塞。正如你的出现，出现了就是出现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历史不会重演！”
    尹夏微讶抬头，肖思源是在肯定她吗？是为给她鼓励吗？
    肖思源伸手揉了揉尹夏的头，坚定说道，“这一次，我们是险胜！把武皇的十座城池夺到了。下一次，可不仅仅只是十座，我们要的是整个玄武王国，我们要的是必胜！”肖思源眼眸流转微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夏尹伸手将肖思源的手拿了下来，抬眼看向肖思源，眼神充满肯定。
    “这是当然！我可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下来的！”
    尹夏缓缓走向林雨泽，双拳紧握，“多亏他的无情，我又多了一个杀他的理由了！”
    尹夏伸手抚摸着旁边的小灰，暗暗发誓，“这一次的仇，我会一起报的！”
    肖思源看着自己的手，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可看到尹夏重新振作的身影，心中却一片欣喜。平时的尹夏回来了，只要是这样的尹夏，一定可以成功的。
    “虽然我们得到了十座城，但是因为熊兽和鹰群的侵略，十座城跟废墟没两样，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肖思源耸耸肩，“尹夏，这样的报仇有意义吗？”
    “毁了可以再建……”尹夏回头，左边嘴角上牵，“不同的是，这十座城是我们的了！”
    肖思源微笑点头。
    也是！
    毁了，重建便可。关键是，这里已经不是武皇的地盘了，而是完完全全属于青龙王国的领土了。这个意义，对尹夏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尹夏倒是看得挺清楚的，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目光长远。
    肖思源双手收在胸前，开口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尹夏向着门口走去，经过肖思源身边的时候，开口答道，“我的计划从来就只有一个！”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那就是打倒武皇！”
    肖思源跟着走了过去，停在尹夏的面前，摇摇头，“你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重要的事情？
    尹夏双眼微睁，看着肖思源，似是在等待肖思源的回答。
    肖思源未说一语，走出了林雨泽的房间，朝着天尊的所在方向走去。
    尹夏不明为何肖思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跟着他，总会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的。
    徒步走在肖思源的身后，回到了他们之前落地的地方。
    肖思源抬头看向天际，张口说道，“应该来了。”
    尹夏也抬头忘了过去，璀璨的阳光有些刺眼，尽管如此，尹夏还是看天空，寻找着肖思源口中的“谁”。
    只见一只远古巨鹅从远处飞来，由远及近，尹夏看清了那只远古巨鹅的模样，是肖思源的“非邪”。它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远古巨鹅越来越近，尹夏发现了非邪的背上多了两个身影。待非邪停落在他们的面前之时，尹夏彻底看清了那两个身影的模样。
    “左一晓、司徒轻言！”
    尹夏惊呼出口，满脸写着意外。
    司徒轻言小心地扶着左一晓，好让他能更好地落地。两人走到尹夏的面前，一笑，“尹夏，好久不见。”
    “思源哥哥，好久不见！”左一晓对着肖思源灿烂一笑，随即发现了肖思源手上的伤，表情忽变担心，走上前，仔细查看，“怎么会受伤了？严重吗？”
    “没……”
    没等肖思源说完，司徒轻言直接插嘴，说道，“这点伤，不碍事！”
    “怎么会没事？！”左一晓眉头紧拧，回头看着司徒轻言，“又不是你受伤，你说的无效。”
    肖思源伸手拍着左一晓的肩膀，同意道，“司徒轻言说的是真的，这点伤，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