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拼命掉落，一朵一朵砸在我的身上，让我疼得难以忍受。
    结界要破了，夜耀……要走了。
    “白灵，天黑了是吗？”夜耀突然开口问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对着他挥了挥，发现他的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看不到了？
    是因为伤太重了？
    我看了一眼还明亮的白天，咬着牙让眼泪倒流，迟钝了一下才点头，“对，天黑了……”
    “白灵……”
    “我在，我在这里。”
    “我有一句悄悄话，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说，我听着。”我把脑袋挨到了他的脸庞上，听他把他的悄悄话告诉我。
    他很轻很轻地在我耳边说，“你听着，我爱你……”
    这句话，很轻很轻，就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抬头，用手指擦去他嘴角的血渍，含着泪在他已经冰冷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我说，我也爱你……
    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再也听不到了。
    卿汶说，他爱白灵。白灵听到了。
    白灵说，她也爱卿汶，可是……卿汶听不到了。
    他就那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就那样，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走了，带走了十里白梨的思念，尘封了一万年的深情。
    一万年的执着，他等来了他的白灵，他终于把那句久违的悄悄话告知给她。
    爱是什么？
    爱是被灵魂摆渡的感觉？爱是超越世俗的坚持？爱是不被红尘沾染的执着？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爱……是卿汶对白灵的感情。
    那时他还不是夜耀，他的眼里只能容下她的笑。
    那时我也还不是百灵嫣，我只想做他的白灵。
    后来，他在梨花树下和我挥别，那一别，就是一万年。
    我的卿汶，其实你不知道，送别那日，我在梨花树上望了你好久。
    那日的送别，我泪眼婆娑，今日的离别，我又泣不成声。
    我望着他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很久很久。似乎这样看，就可以等他睁开眼睛，告诉我，他还是舍不得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只有我和他的世界，我想，即便不能长相守，也一定要长相思。
    我搂紧了他，轻声细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一万年了……
    我让你，等了一万年。
    以前读过一句话，‘经常说对不起的人，习惯了被原谅，经常说没关系的人，却早已遍体鳞伤。’
    我想，我就是那个一直被原谅的人，夜耀，就是那个遍体鳞伤的人。
    虽然，他从来不曾和我说过没关系。
    但我就是知道，他已经遍体鳞伤。
    又是一次离别，风来了，花落了。他走了，我痛了。
    “等我回来，我娶你……”
    耳边的声音，还很清晰。可是这样的声音，再也不能重新听到。
    我怀中的人，最后变为零星从我手中飞走了……
    一阵风吹来，梨花香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的思绪跟着飘到了很远的尽头。
    白灵和卿汶的爱情，随着夜耀的离开，已经和芳华一起，越走越远。
    我对着天空一笑，轻轻的说，“卿汶，我也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