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季霆枫怀抱着程小暖。
    女孩呼吸很轻，悉悉索索的。
    她睡得不踏实，双手紧紧抓住季霆枫的衣襟，嘴里时不时含着爸爸妈妈。
    季霆枫沉思望着她，那张人前冷漠的脸此刻变得无比心疼和温柔。
    “粑粑？”程小暖睁开了眼睛。
    “嗯。”
    “粑粑我想要麻麻，麻麻——”程小暖哭了，自从和程依依分开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夜晚突然发烧，直接晕在了地上，保姆吓得赶忙给季霆枫打去了电话，季霆枫叫了私人医生来，吃了药睡下又不安稳。
    程小暖脸颊通红，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
    整个人蜷缩在季霆枫的怀里啜泣。
    “粑粑骗我的对不对？麻麻根本就不会来。”
    季霆枫没有回答。
    “我想要麻麻，我想让粑粑麻麻回到之前的样子，还有哥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小暖。”季霆枫用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她，“再等等……”
    “嘟——嘟——”季母的电话又打过来。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季母咆哮道。
    “……”
    “季霆枫，你胆子真大啊！离婚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反了天了！我告诉你，除了依依，这个家，谁当儿媳妇我都不认！”
    “妈。你先冷静。”季霆枫低声说。
    “我冷静不下来！你知不知道依依为了你做了多少！这些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是不听。现在把人逼走了，我看谁还来这么照顾你！”
    “……我和晓倩会结婚。”
    “你！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谁也不准进这个家门！你敢娶就别要你爸妈了！”
    季母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霆锋？”慕晓倩推门进来了。
    季霆枫皱眉：“怎么还在这？”
    “啊？”
    程小暖又睡过去了，季霆枫放下孩子，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
    “出去。”季霆枫对她慕晓倩说。
    “这么晚了，也不用麻烦季北了。你不回去吗？”
    “我陪着小暖，你先走吧。”季霆枫脱了外套，随意放在沙发上。
    他揉着眉心，拖着一身的疲惫想去洗个澡。
    慕晓倩递给他一杯热茶，担心的说道：“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嗯。”季霆枫喝了茶，转身去了浴室。
    慕晓倩看着紧闭的门，却没有动身。
    双手紧紧握着刚刚接过来的茶杯。
    那杯茶，她下了药……
    季霆枫说是和她结婚，却从未亲口承认过喜欢她或是爱她。
    三年来，无论她怎样热情的对待这个男人，季霆枫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没有接受，但也不拒绝。
    他虽是她未婚夫，但两人的亲密关系，也仅仅是牵过手。
    外界都说季霆枫为了她而放弃了原本的季太太，难得季霆枫有多么爱她，可只有慕晓倩自己明白，这爱，太虚浮。
    季霆枫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爱她，为了她可以做一切，甚至他的父母都这么觉得。
    但是慕晓倩再愚蠢也不是傻子，他对她……爱的似乎不是那么深，甚至……甚至有点抵触。
    但这一个轻微的感觉，她只是在心里悄悄地想，不敢说出来。
    所有人都为她铺好了路，她怎么还能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浴室里，季霆枫修长的身形挂满水珠，累了一天本来该很疲惫。
    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微微发热，像是又焕发了活力。
    他很敏感，在头疼起来的那一刹那就意识到了那杯茶有问题。
    古铜色的腹肌在淋浴薄雾下若隐若现，全身燥热不止。
    他把水温调到了最低。
    “霆锋。”浴室门被敲响。
    是慕晓倩在门外。
    季霆枫没出声，一个人忍受着。
    慕晓倩从未做过这么荒唐的事，她后悔了。
    杯子里只有微量，但是这种药药性太强。
    她怕季霆枫真出什么意外。
    她一遍遍敲着门，里面依然是没有回答。
    “霆锋，你怎么样了。”慕晓倩附耳贴在门上，“霆锋，你说句话，我害怕……霆锋！霆……”
    门从里面被打开，季霆枫穿着浴袍，头发丝上还有寒气。
    慕晓倩被吓了一跳：“你怎么……”
    “你胆子很大。”季霆枫冷冷地说。
    “我……”
    慕晓倩低下了头，双手攥住衣角，不敢抬头看他。
    “出去！”季霆枫呵斥她，越过慕晓倩想回房间。
    “霆锋！”慕晓倩叫住他，“你在怪我？你说你要和我结婚，可是……可是你从未说过爱我。甚至……甚至连碰我一下都不行吗？”
    季霆枫喘着粗气，手撑着墙壁。
    慕晓倩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从季霆枫后面伸出双手环抱住男人：“你理理我，行不行？这么些年来，你从来不让我靠近你，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季霆枫被折磨的难受，闭了眼：“听话，放手。”
    “我也可以，我来帮你好不好？”
    “晓倩，现在不是时候，听话。”
    季霆枫挣脱开了她，大步跨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留下慕晓倩一个人脸上委屈的挂着两行泪水。
    在无人知晓的卧室里，此时的季霆枫紧紧攥着床单，嘴里无意识的轻轻唤着：“依依。”
    第二天。
    季霆枫从卧室出来就直接去了程小暖房间，他伸出右手缓缓放在女孩的额头上探了探，烧已经退了。
    季霆枫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程小暖恰好醒了过来，她看到季霆枫在床前，她拉住了季霆枫。
    “粑粑。”
    季霆枫微微一笑：“粑粑接你去奶奶家好不好？”
    “嗯。”程小暖回答。
    “小暖，爷爷奶奶可能心情不太好，到了奶奶家乖乖听话，行不行？”
    “那，粑粑也要乖乖听话行不行？”
    “行。”季霆枫攥紧了她的手。
    一进家门，季母就迫不及待的抱过了孩子来。
    “我的乖孙女，可想死我了——”
    季父和季母拉着孙女热热闹闹进了屋，完全无视了季霆枫。
    “奶奶。”
    程小暖奶声奶气唤着季母。
    季母心都化了，抱着软乎乎的小宝贝不撒手。
    “妈。”季霆枫黑着脸开口。
    “别叫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