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恶人，你说，他们会服气吗？”
    程依依回头，眸光熠熠生辉，笑容清冷孤傲，一字一句冷冷的，周身的气场也不怒自威。
    许西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有个名词总归是有历史的，“老狐狸”这种生物，几百年前的朝堂上才比比皆是，更何况，现在的“老狐狸”没有以前对掌控者的畏惧之心。
    “程总，这是董事长的决定，谁都不可能改变，公司的一切都是董事长辛苦打拼出来的，您没功劳没苦劳，只是他们的以为。”
    顿了顿，许西继续说。
    “天语集团面临破产时，他们害怕自身利益受到伤害，联合起来逼迫董事长同意公司被收购，如果……”
    程依依并不知道这些，她听许西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很稳，“如果江市那边没有及时传来与季氏集团的合作，那么，等待天语集团的是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仗着手里握着几成分红，耀武扬威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许西谈及公司以前的事，在公司底层工作过，程依依也了解一部分情况，只不过没这么详细。
    依旧兼职司机的江乐听得聚精会神，望着前方车流一片，突然觉得原来那句“高处不胜寒”是真的难。
    “明天，”程依依抬手，用指尖擦了擦车窗，嗓音很轻，却很凌厉，“博海森的出席会，一定能让那些隐忍不发的人跳出来，我需要知道，现在的董事会分成几流几派。”
    “好的，我会仔细注意的。”
    “嗯，还有件事，产品项目部的吴副经理，和梁长生有什么关系吗？”程依依前几天，有看见文副经理跟着梁长生进进出出的，一副讨好的表情。
    “你说这个啊，”江乐把话接过去，“吴副经理和梁董搭了点关系，算是亲家，当初进公司的小侄女，和梁董的小儿子谈恋爱了。”
    程依依皱了皱眉，“你是说吴玉？”
    “对啊，就是她。”
    江乐提到这个事，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天天花枝招展的上蹿下跳，我扣了两个月的奖金，就闹到吴副经理那儿，气哄哄的找我给他一个交代，好像有一次梁董来开董事会议，小儿子跟着来了，和吴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许西听得忍俊不禁，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梁董可是十分宝贝他这个小儿子，听说还是个名牌大学生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会和吴玉走在一起？
    程依依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
    成年人的恋爱，不是只有春花秋月，而是金钱物质，美貌身材，讲究的都不是曾经的心动感觉，而是购物的喜悦而已。
    “江乐，明天你去接琳代理，不用太早，八点十分过去就可以。”程依依想了想，还是让江乐接。
    江乐随口应了下来。
    明天有一场精彩好戏，今晚必须养足精神状态，才能在明天的表演里保持头脑清醒，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小惊喜”。
    刚推开套房的门，程依依的手机就响了，一边反手关门，一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嘴角的笑容加深。
    “小莫，要登机了？”
    就算和季霆枫闹了个不欢而散，孩子们要来苏市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程依依笑着问。
    那边，程小莫沉默了一会儿，麻麻语气里的期待和喜悦，让他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静的这几秒，程依依已经猜到一半了。
    她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
    程小莫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麻麻不失落，想来想去，只能如实告知，“太奶奶回老宅住了，奶奶说太奶奶一个人在那边太清净了，让爷爷带我和小暖过去陪太奶奶说说话。”
    原来是这样。
    程依依笑了笑，轻轻点头，随即又想到程小莫看不见，“嗯”了一声，“麻麻不忙时就抽空回来，你和小暖就去陪太奶奶，那边的人不需要顾忌。”
    “好，我知道了。”
    “吃饭了吗？”程依依问着，将自己扔在沙发上，瞬间疲倦袭来，侵蚀着她的意识，“灯收到了吗？”
    程小莫一一回答，“吃了，灯也收到了，很好看，我和小暖都很喜欢，我放在了书架上，小暖放在床头，有三种灯光，特别漂亮。”
    “喜欢就好。”
    “很喜欢。”
    程依依笑笑，也听出了程小莫有意安慰她的意思，柔柔的说着，“麻麻没事，太奶奶最近心情会不太好，你们好好陪太奶奶，多说说话给她听，也替麻麻陪陪太奶奶，好吗？”
    程小莫：“好，我们会的。”
    “真乖。”
    “麻麻，你又当我是小孩了。”
    程依依无奈，“你永远是麻麻的孩子，长大了也还是。”
    程小莫轻叹，“知道了，我也愿意永远当您的孩子。”
    母子俩皆是笑了起来。
    孩子们来不了，季霆枫自然也是不能来的，程依依没有特意去问季霆枫，挂了电话，托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声哗哗哗的传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程依依起了个大早，坐在房间连带的阳台上，蒙蒙亮的天透出曦光，橘黄色的，探头在那抹鱼肚白前。
    然而，没过多久，那抹金光被层层乌云遮住。
    世界黑压压的暗下来。
    程依依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多，她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刚转身进了房间，雨珠猝不及防的坠落下来，就像突然打翻的水盆，倒水一样，倾盆大雨，瞬间覆盖着整个城市。
    程依依回头看了一眼，阳台有防雨的玻璃片，不过这么大的雨，如果不拉下全部的玻璃片，雨水会把阳台灌溉的。
    “啪嗒啪嗒”的声音击打着落地窗，程依依抬手，摁了手边的一个按钮，阳台的玻璃片自动落下来，挡住了大雨。
    这样的雨天，最适合睡觉。
    惬意悠闲。
    程依依将手机放下，坐在床边的软沙发上，拿了一本书放在膝盖上，慢慢的看起来，这个习惯还是以前养成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程依依盲目的伸手去拿，没注意看，抓空了，手微微往右一下，却把杯子扫了下来。
    “砰”的一声。
    杯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