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问的委婉。
    医院那头也直接告诉他，“这位病人上一周办理了出院手续。”
    许西看向程依依，开了扩音，所以程依依也听到了。
    董事长办理了出院手续，却没有告知他们任何一个人。
    许西接着问，“那这位病人是治疗成功了吗？”
    “没有，她身上的癌细胞扩散的太快，她的化疗速度根本跟不上，上一周她提出结束化疗，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
    “办理出院手续需要家属的同意，有人帮她吗？”
    “并没有，这位病人的出院手续是院长亲自办理，我们只是根据同意书办理手续，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许西沉默了。
    董事长独自离开了医院，谁也没告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回了酒店，程依依坐在飘窗上，靠着冰凉玻璃窗，脚下是星火点点，繁华的街道，宽广的道路，来来往往，有人有车。
    当初接手公司的时候，程依依是抱着可以还回去的心理，甚至那份股权转让书，她也拟了一份，就等董事长回来，她填写金额，全数还回去。
    若是没有博海森突然的终止合作，她大概也没有想要去主动关心一下董事长的病情。
    “叮咚叮咚！”
    门铃被按响。
    程依依侧眸，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透过门看清门外是谁？
    “叮咚叮咚！”
    外边的人锲而不舍的继续按门铃。
    程依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安安静静的，没有一条消息。
    房间内，她没有开灯。
    安静了一会儿，门铃声又响起，程依依这才下了飘窗，拿着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亮走过去开门。
    避免手电筒的灯光刺到按门铃的人的眼睛，程依依将灯光照射在自己下颚处，伸手开门。
    门外，上官官抬手正要再次按门铃，门突然被打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漆黑，然后是脸色惨白的程依依突然出现。
    上官官吓了一跳。
    “季太太，您这出场方式……真特别。”上官官后退了一步。
    程依依收了手机，开灯。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官突然的殷勤，让程依依眯了眯眼，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出声。
    傅清空被拉过来当陪衬，自然也收到呢好处。
    上官官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季太太，今晚的主角不是我们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对你一见钟情的杰克。”
    程依依淡然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这是一家情侣餐厅，各种浪漫都可以预定制造，上官官特意选了一个角落隐蔽的，预约的时候还差点没位置了。
    “有场好戏，你们待会儿记得鼓掌。”
    上官官说的神秘兮兮的。
    有服务员端上了牛排和红酒，傅清空点了一瓶白葡萄酒，程依依沾光，被赏赐了一小杯品尝。
    上官官说的主角杰克没一会儿就出现了，身边跟着一个女人，手牵手，两人笑的很甜蜜。
    程依依好整以暇的看戏。
    杰克选了中央靠窗的位置，那个地方视野开阔。
    俩人点了餐，欢声笑语的，相谈甚欢，行为举止还颇为亲昵，手牵着手，放在桌上摩挲着。
    很快，服务员送了餐上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女人忽然惊呼一声，惊喜的看着手里的戒指，一双大眼睛闪着泪光，看着杰克。
    杰克顺势接过给她戴上。
    小提琴恰好响了起来，天上有新鲜的玫瑰花瓣飘落下来，画面美伦美央，周围的人都羡慕极了。
    上官官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季太太，他些对您的一见钟情真廉价。”
    程依依不发表意见。
    被羡慕的俩人相拥在一起，小提琴结束了，就是钢琴曲。
    浪漫的钢琴曲需要一支舞蹈来衬托。
    所以，杰克邀请了女人。
    俩人在花瓣雨里跳起了舞。
    原本浪漫的一幕，被突然出现的女人打破，她端起不知道哪一桌的红酒，毫不客气的泼在杰克的脸上。
    转折点，或者说，高潮来了。
    上官官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程依依总算知道了上官官的目的，他想告诉自己，那个说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杰克，其实是个脚踏几只船的渣男。
    杰克推开了搞破坏的女人，将情人搂在怀里保护着。
    围观的人也不上前劝，就这么看着他们闹腾。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指着杰克怒骂，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满全数吐露出来，对他的真心，是她瞎了眼。
    说辞很精彩。
    程依依庆幸自己听得懂，否则就像看一场哑剧，还得找一个翻译的。
    上官官啧啧啧了好几声，手里的红酒越发的香醇了。
    大概是气不过，女人和杰克的情人突然扭打在一起，餐厅经理赶紧出来劝架，结果被女人一拳打在脸上。
    无辜受伤的餐厅经理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将两个女人拉开，她们突然茅塞顿开一样，都冲着杰克打了几巴掌，甩下几句话离开。
    那枚浪漫的戒指，也扔回给了杰克。
    上官官回头，见程依依神色清淡，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笑了笑，挑眉，说着，“季太太觉得这场浪漫打几分？”
    程依依慢斯条理的将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咽下后，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葡萄酒。
    口感浓醇有质感。
    末了，这才抽空回答上官官的问题，“如果准备这场浪漫的是季先生，再庸俗，我也喜欢。”
    无端吃了一把狗粮的上官官：……
    傅清空低笑，“那恐怕你要失望了，那家伙没有浪漫细胞。”
    “我知道。”
    所以她不期待。
    上官官坏笑起来，“不如我去旁敲侧击一番，季太太想要这样的浪漫，到时候满足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助攻。”
    程依依笑，她又不是一个需要浪漫的小女人。
    孩子都有了，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已经不再奢求了。
    更何况，是经过别人提点，像是拿了剧本没有任何真诚木讷的走完程序，有什么必要呢？
    除了浪费钱，还浪费精力。
    “啧，真是缘分。”上官官突然笑了一下，视线落在前方十点方向。
    白天遇见的那个华裔女人，一个人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