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家家户户都通了电，都有电灯。再加上，农村的房子基本上都挨得很近。所以，灯光照出来，村里一派光明。
    虽然外面是半夜十二点了，但村里好像才到吃饭的时间似的。所以，在进村的时候，我们还能听到炒菜的声音和闻到菜香。
    “是回锅肉的味道，还放了豆瓣酱的，真香啊。”我闻到后，顿时一阵兴奋。
    “方大师喜欢吃回锅肉？”
    “呵呵，那是我的最爱。”
    “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请你吃一次我妈炒的回锅肉，那味道才是一绝。不过，即便我妈真得炒了有，你也不能吃。”
    我呵呵笑了笑，一点也不介意。
    “牛汉回来了啊。”
    这时，前面走来一个中年人，笑着跟牛汉打招呼。
    牛汉连忙笑着回应。
    那个中年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眼神狐疑，样子充满了好奇。
    往前走了十米左右了，我不经意回头，都还能看到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不知道为啥，看到他这个举动，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在村里走的时候，我们断断续续地碰到了七八个人。
    他们每个都和牛汉打招呼。
    农村就是这样，到处都是熟人，到处都是长辈。人家跟你打招呼，你也得回应。这样，相互间关系才能更近一些。
    但每个人在看到我和黄山的时候，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然后驻足原地，一直盯着我们看。
    几次下来，黄山也发现了这个，就跟我说：“方天，他们咋老是盯着我们看啊？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别怕，就当没看见。”
    “哦。”黄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走了一会儿，才到牛汉家。
    他家在村子最深处，离村口有点远。
    “爸、妈，姗姗，我回来了。”一进门，牛汉就大喊着。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跑了出来，这应该就是牛珊珊。
    她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绿色的裤子。这一身打扮，在如今的那些六十年代的电视剧里，也出现过。
    牛珊珊留着一条大辫子。
    她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笑起来也挺好看，牙齿又白。论颜值，完全不输现在的绝大多数女生。
    本来她都是一脸笑容地跑出来。但当她看到我们之后，马上停下来了，表情狐疑。
    但等她再看到黄山的时候，又露出了害羞和惊奇的笑容。接着，她走到了牛汉那边，挽着他的手臂，小声问道：“哥，你咋把他给带来了？”
    “呵呵，你不是想他吗，就把他带来了啊。”
    “哥，你瞎说啥啊。”牛珊珊偷偷瞄了黄山一眼，然后又看到了我，问道。“哥，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大……”
    “叫方天就可以了。我是黄山哥的兄弟。”我笑着说。
    “你好。”牛珊珊主动过来和我握手，还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姑娘，挺不错。
    跟我握了手，她又看向了宋于卿，问她是谁？
    “这是我朋友。”我笑着说。
    “哦，那都别外面站着了，屋里坐吧。”说着，牛珊珊又瞄了黄山一眼。
    “是啊，快到屋里坐吧。”牛汉也跟着热情邀请。
    我们走进了牛珊珊家堂屋。
    她家是瓦房，条件当然是赶不上现在了。
    这也没有办法。他们全村人一下子都死光了，没有后人来拜祭他们，更没有人给他们烧纸钱、烧房子那些，他们的生活条件，自然也就无法改变，只能保持原样。
    进去后，我看到牛珊珊的父亲，坐在长条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旱烟。
    看到我们来了，他也是立马站了起来，表情狐疑。
    这时，牛汉连忙上去介绍我们几个人。
    牛大叔乐呵呵地过来跟我们握手，很是客气。
    碰巧，这时候牛大婶端着菜来堂屋里。而看他们桌上摆着的饭菜，这是要吃晚饭的节奏。
    所以，牛大叔就热情地邀请我们就坐。而且，还说什么他们不知道我们要来，所以也没多准备了菜。
    说着话，他还叫牛汉赶紧去杀鸡，再做几个菜。
    我连忙劝阻，说道：“牛大叔，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吃过饭了，您老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我们来这里，也是有事情的。”
    说着，我马上给牛汉递了一个眼色。
    这种事情，当然是他来开口更加合适。毕竟他是牛大叔的儿子，牛珊珊的哥。
    牛汉反应很快，立马就走过去，小声地跟牛大叔说了起来。
    在他说话的同时，牛大叔就看向了我们这边。具体来说，是看黄山，而不是看我。
    等牛汉说完了后，他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接着，他走了过来，走到了黄山的面前。
    黄山很紧张，而且还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我连忙拉着他，让他别再后退了。
    黄山立刻看着我，额头上汗水都下来了。
    我示意他别紧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
    他冲我点点头，表情这才镇静了些。
    “小伙子，你是哪儿人啊？”牛大叔问道。
    “我是大坝村的。”
    “那你父母是干啥的啊？”
    “我妈是农民，我爸以前是煤矿工人。现在没干了，在家做零活，也下地。”
    “哦，是工农啊，还不错。”牛大叔的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黄山，看得黄山一会儿捏手，一会儿又松开，很紧张。
    最后，牛大叔笑着说：“我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一看就是本分人，挺好。”
    “我也觉得。”牛大婶也点头说。
    原来，牛大叔刚才是在审查黄山啊。
    也对。
    牛珊珊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虽然他们也知道，黄山不是来娶牛珊珊的，也不会成为他们的女婿。但黄山来的目的，是碰牛珊珊的身子的，这可是大事。
    所以，他们当父母的，自然要把把关。
    “既然是为了姗姗好，那我们老两口没啥意见。”说完，牛大叔回到长条凳子上坐着了。
    我赶忙轻轻地推了一下黄山，示意他赶紧说句话。
    “那谢谢叔。”黄山傻不愣登地冒了一句。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宋于卿捂着嘴偷笑。
    牛珊珊一脸红润，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
    “爸，蒋大江在村里不？”牛汉忽然问道。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其实是有点担心这个的。
    “他不在，出去了。”牛大叔说道。
    黄山马上回头看着我笑，像是在说，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我笑着说：“不在就好。事不宜迟，赶紧办正事吧。”
    黄山木讷地点点头，但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牛汉好像知道黄山在想什么似的，马上说：“我妹的房间在这边。”
    牛珊珊转身，先回房去了，也像是在前面带路一样。
    黄山步子僵硬，然后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怕我走了似的。
    “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好。”黄山跟着牛珊珊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