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是啊。”
    本来就很是凝固的氛围变得更加地凝固，在如此的氛围当中，天依很是紧张，紧张的她，有着一种手都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的感觉。
    她用力地拽了拽自己的手，然后抬头，目光冲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碗鸡汤落了过去。
    犹豫了一下，天依伸手过去，将鸡汤给端在了手中。
    她在去端鸡汤的时候，顾洛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也没阻止她，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温和。
    天依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
    而顾洛却是突然冲着她问：“顾天依，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希望我死掉？”
    她的手顿住，抬头惊恐地看着他问：“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吗？”
    “是。”东方泽的情绪很是激动：“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好，我告诉你。”她也抑制不住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希望，我在你前面死掉。”
    气氛更加地凝固，东方泽却是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你了。”
    天依低头，目光落在碗里面的鸡汤上，那鸡汤熬制地很好，很是浓稠，看上去充满了食欲。
    想必素素是下了一番工夫的，她拿了汤勺，为东方泽舀了一汤勺鸡汤，然后递给他道：“东方泽，你将鸡汤给喝了吧，素素说的对，鸡汤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她将汤勺冲着东方泽递了过去，他并没有拒绝，安静地喝着。
    当那一碗鸡汤见底的时候，天依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碗哐当一声就掉落到了地上。
    突兀的响亮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
    她如此的举动，让东方泽一阵担心，他问：“顾天依，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着自己？”
    天依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瓷碗，心一阵颤抖。
    她倒是没有伤着自己，可是她却是什么也都不敢说。
    这些天压制在心中的惶恐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她惶恐，她难受，她不安，她惊恐地道：“东方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情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爆发了起来，在如此的状态当中，她挺抓狂的。
    她低着声音，哭诉不停。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真的，我宁愿伤害我自己，我都不愿意伤害你。”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从阳台上掉落下去，你不知道，你掉下去的样子，太过于惊恐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想想，我都没有办法睡着。”
    “这些天，我都在做噩梦，我在噩梦的状态当中，无法自拔，我……”
    说着说着，天依终于是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充斥在她的心中的，只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她低着声音，不停地哭泣着。
    她在哭诉着的时候，东方泽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
    当时的他，在一种反思的状态当中，他也闹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他就很爱这个女人。
    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和她相处。
    总觉得，他们处于一种不知道要怎么样靠近彼此的状态当中，就如同是两只刺猬一般，恨不得要拥抱，可一靠近，就会让对方遍体鳞伤。
    这样的状态很是不好，可是在这样的状态当中，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东方泽拿了纸巾，递给天依道：“我不怪你。”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可是天依却觉得，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原谅她。
    她看了看他递过来的纸巾，并没有去接，而是道：“东方泽，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毕竟你还是个病人，你先养伤吧，好吗？”
    语毕，她迅速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转身，迅速地冲着病房门口奔跑着。
    看着她的背影，东方泽焦急地冲着她喊：“顾天依，你等一下。”
    她顿住脚步，目光迅速地冲着他给望了过去，然后问他：“东方泽，你还要对我说什么？”
    “顾天依，素素说你这些天都没有在顾家呆着，你还是回家吧，好吗？”
    “回家？”她问：“回哪里？”
    “我家。”
    看着他目光当中的真诚模样，天依摇晃着脑袋，她道：“我不想要回去，我……”
    她害怕，可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对东方泽说。
    “为什么？”东方泽盯着她，咄咄逼人地询问着。
    那是一个会让东方泽伤心的理由，所以，她不愿意说，面对着东方泽的时候，她一字一句地道：“东方泽，等你回家的时候，我告诉你吧，好吗？”
    东方泽瞪着她，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是住口了，他盯着她看着，然后道：“好，那我出院的时候，你来接我，你也要随时来看我，知道吗？”
    “好。”
    她倒是答应地爽快，但是她并不知道，她能不能够做到。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如此地回答了东方泽之后，她才能够做到心安理得。
    她还想要再说点儿什么的，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都没有说，她迈动着脚步，迅速地从他的病房离开。
    天依出门之后，并没有在门口见着素素。
    她坐电梯下楼，一出电梯，就在电梯口见着了素素。
    以为是碰巧遇见而已，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和素素打个招呼的时候，素素就道：“顾天依，我们聊聊天吧。”
    听上去，素素的语调倒是很是平静，但是一听这样的话，天依不由地就充满了警惕。
    她警惕的目光盯着素素，望着面前的素素，如同是望着一个怪物似得。
    浑身，都在一种惶恐状态当中。
    她问：“素素，你要和我说什么？”
    “顾天依。”素素显得很是亲昵，伸手过去，一把就将天依的手给握住，然后冲着她说：“你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天依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素素给抓了手，素素拉着她的手，迅速地将她给带走走了。
    她很被动，也没有甩开素素。
    一直跟着素素到了附近的咖啡厅，素素终于是松开了她的手。
    再这么被素素给抓着手走下去的话，她不知道，她的手会不会受伤，素素捏着她得手的力道还着是大。
    她看着已经发红的手，拧了下眉头。
    在素素的对面坐下他，她问：“素素，你要和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