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方便。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宁嫂点了点头。
    赫连家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知在心底，没有说出来而已。
    自然也比那些不明就里，只看到风光一面的人，更了解大少爷所处的环境和压力。
    “挺好的。她是个可爱的女孩。”赫连兰若微笑着应道。
    “看来是有点喜欢了。”宁嫂笑了，为大少爷感到高兴。
    他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和快乐。
    赫连兰若淡笑着看着远处，并不否认。
    过了一会儿，宁嫂忍不住感慨到，
    “可惜兰翊就没有这福气——”
    说到这里打住了，有些话不说会更好一些。
    “我之前一直坚信兰翊会醒来的。
    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一个人。
    但五年时间过去了，我的信心也跟着一点点丧失了。”赫连兰若在宁嫂面前卸下了面具，坦诚地说道。
    “这些年来，也就你还对兰翊有信心而已。”宁嫂感慨到。
    老爷夫人之前还会来的，但从去年开始已经不怎么来了。
    最近一次，也距离现在大半年了。
    也就大少爷，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看看二少爷。
    就连她这个照看着二少爷长大的老太婆，也已经渐渐接受了他不会再醒来的现实。
    原本这次大少爷安排了清莲过来，她才知道慕清莲原来是兰翊的女朋友， 也一直在等兰翊醒来，
    她还以为这对于兰翊来说，多少是个希望。
    但渐渐她发现慕青莲虽然人待在这里，但心并不在这里。
    除了刚过来的那段时间，会不时去陪二少爷， 给二少爷按摩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留给兰翊了。
    如果他还不醒来的话，我们的事情，早晚会暴露出来的。”
    “那你要怎么办？”宁嫂担心地问道，相对于现在昏迷不醒的二少爷，她更操心大少爷的安危。
    毕竟睡着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而清醒的人，却要面对太多。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赫连兰若淡淡地应道。
    如果不是因为楚辞的话，他无所谓自己是兰若还是兰翊。
    他能做多久就做多久，能做多少就多少。
    但多了楚辞，他不得不为她考虑。
    事情一旦曝光。
    他坚持兰翊的身份的话，那么意味着昏迷不醒的那个人就是兰若了。
    而他就变成了侵犯大嫂的登徒子了，即使外人未必知道他跟楚辞在一起，
    但楚辞却很清楚，这对她不公平。
    但如果他换回兰若的身份， 这些年来所有的付出，完全付诸东流。
    不但他好不容易发展的赫连集团，会面临信用危机，而且除了他之外，整个赫连家都有陪着他面对。
    他不忍心将家人一起拖下水。
    这也是他到现在为止还进退两难难以抉择的原因。
    楚辞悠悠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酸疼。
    “大少奶奶，您醒啦——”
    耳边是春意惊喜的声音。
    楚辞转过头来，就看到笑容满面的春意。
    “春意，我怎么了？”楚辞想要爬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春意连忙弯身搀扶着她坐起，并帮她垫好了靠背。
    “大少奶奶重感冒发烧，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呢！”春意解释到。
    “我睡了两天？”楚辞错愕地看向春意。
    她确实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久。
    “那不是除夕夜都过了。”下一秒又惊呼到。
    “是啊，今天初二了。”春意点着头应道。“大少奶奶，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还有您饿了吧，我煮了粥，您要不要先才吃一点？”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楚辞说完，掀开被子，下了床，还是有些不在状态中。
    春意拿过了一件帮大少奶奶披上，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楚辞上完洗手间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
    脸色苍白又憔悴，果然病过一场，整个人都有些变形了。
    洗漱好，换了套睡衣，楚辞走出浴室，春意连忙上前去搀扶。
    “我没事——”楚辞摆着手说道。
    “大少奶奶，您先吃点粥吧！”春意则转移着话题。
    楚辞点了一下头，在床边坐下，她也确实饿了。
    “那我下去端，大少奶奶您先喝点水。”
    楚辞又点了一下头。
    春意离开后，楚辞回想着之前的事，只记得她吃完晚饭，回来了竹园。
    或许是因为在书房里，她打开窗透气的缘故，吹太久了，才会着凉。
    她在昏睡的过程中，隐约感觉到赫连兰若就在身边的，她想睁开眼，看看他，但到底是力不从心，下一秒就又陷入黑暗中。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像是在寻找着出口，又像是在寻找着谁。
    但如果她是在找人，到底是在找赫连兰若还是宋言，这一刻，她却迟疑了，似乎连自己也不那么确定答案是什么。
    春意穿上了外套，走出了卧室，正好春意端着粥上楼来。
    “春意，我在这边吃就好。”
    到底是不习惯在卧室里吃东西。
    “大少奶奶，您怎么没多穿点。”春意说完，忙将餐盘放在茶桌上，就要去拿衣服了。
    “春意，我这样穿够了，不用再拿了。”楚辞阻止到。
    “大少奶奶烧刚退没多久，可不能再着凉了。”
    “屋里暖气这么足，说实话，我披着外套都觉得有点热了。”
    “那大少奶奶还是先披着吧，还是得保暖一点。”春意这才返身走回到茶桌边并说道。
    帮大少奶奶舀了一碗粥，递给了她，并叮嘱到，
    “大少奶奶，您慢慢吃。”
    楚辞点了一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确实是有点慢。
    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又觉得有点饿，很矛盾的感觉。
    楚辞吃了半碗粥后，淡淡地问了春意一句，
    “兰若这两天有回来吗？”
    “没有啊，大少爷出门了。”春意应道。
    “他出门了？”楚辞嘀咕道。
    那陪在她身边，跟她说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楚辞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大少奶奶，大少爷过两天就回来了，您不用太想念大少爷啦！”春意打趣地说道。
    “我没有，我只是——”楚辞说到这里，还是打住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春意解释她这一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