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瞳不满的啧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小涯是你弟弟，也就等于是我弟弟。难道你担心小涯，我就不记挂着他吗？漫雪，你可别忘了，这些年我也没少去医院里陪小涯好吗？”
    顾以瞳故作生气的话，让姜漫雪的心情更加轻松了不少。
    “是是。小涯提起瞳瞳姐姐就很高兴，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去看他。你在小涯心里，地位已经远超我这个亲姐姐了。”
    顾以瞳知道是姜漫雪故意这么说来恭维她的。不过她也不在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这是当然的。我和小涯有缘的很。”
    就这么聊着，姜漫雪原本紧绷的情绪终于逐渐的放松下来。
    顾以瞳怕挂掉电话之后，姜漫雪会胡思乱想，索性就一直跟她通话，直到她赶到医院，站在姜漫雪病房外面的时候，才挂断了电话。
    “瞳瞳。”姜漫雪给顾以瞳打开病房的门，扑上去拥抱她。
    顾以瞳拍了拍姜漫雪的背，轻声安抚道：“放心吧，没事了，我来了。那个疯女人再敢打电话来，我替你骂她。”
    姜漫雪原本还有些感动的鼻酸，被顾以瞳这么一说，破涕为笑。
    “要是骂她有用的话，我早就骂了。”姜漫雪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拉着顾以瞳进了病房。
    她给顾以瞳倒了杯水。
    “要不是我真的有些紧张害怕，这么晚就不让你跑过来了。”这么晚了还让顾以瞳跑来医院，姜漫雪是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顾以瞳故意瞪她：“说了是来给我弟弟打气，陪你只是顺便的，怎么还说个不停？”
    姜漫雪被她逗笑了，忍俊不禁。
    环视了病房里一周，顾以瞳只看见了空空的画板，并没看见之前放在这里的那幅画。
    她喝了口水，状似不经意的问姜漫雪，“你之前画的画呢？怎么没见你挂出来？”
    “那幅画画的不好，我丢掉了。”姜漫雪知道顾以瞳问的是哪幅画。她不甚在意的答了一句。
    这也不完全是骗人。之前顾以瞳看见的那幅画，她确实是不满意，重新画了两幅连图。但是后面的事情就没必要跟顾以瞳说了。
    上一次姜漫雪敏锐的感觉到，提起卖画这个话题的时候，顾以瞳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沉了下去。所以，这一回姜漫雪并不打算再提起这件事。没想到顾以瞳倒是主动的问了。
    “你丢掉了？”顾以瞳惊讶的看着姜漫雪。“你当时不是看上去很喜欢，很满意那幅画吗？为什么还要丢掉？”
    姜漫雪含糊不清的解释：“也没有多好。之后改了几次，总觉得不满意，干脆就丢掉了。”
    “可那不是你给客户画的作品吗？你丢掉了之后要怎么交代？”顾以瞳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下姜漫雪就不好开口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告诉顾以瞳已经交了货的话，恐怕顾以瞳会不高兴。可是偏偏她又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姜漫雪贸然转移话题又显得非常生硬。
    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随口扯谎。“没交代。最近加上小涯手术的事情，我已经手忙脚乱了。客户不能等的话，那只好把订单退回去了。”
    姜漫雪不擅长说谎，可这回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没什么躲闪。
    出了简短的‘没交代’三个字，在出口的瞬间，她没去看顾以瞳的眼睛，其它话说出来的时候，却没什么怪异之处。
    因为这也不算是谎言。姜漫雪只不过是半真半假的把林清远的订单当作文医生的订单说出来，告诉顾以瞳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以瞳根本没察觉姜漫雪在说谎。
    她拍了拍姜漫雪的手：“现在还是以小涯为主。画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别担心，如果这一单真的做不成，等你练习好了，我帮你介绍几个订单。”
    姜漫雪只觉得这么蒙骗顾以瞳很不好。可是她又怕真相被顾以瞳知道，会让她心里不舒服，只能胡乱的点着头。
    “我知道的，瞳瞳。不过，还是等小涯的手术结束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画画。”
    顾以瞳笑了下。“这是自然的。不急在这一时。”
    姜漫雪有一瞬间的慌神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顾以瞳现在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因为下一秒，顾以瞳就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她的表情很是严肃，连眉头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对了，漫雪，你再跟我说说那个齐安诺打电话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顾以瞳疑惑的看她。“你怎么就能断定，是你身边的人告诉她的小涯要做手术的消息呢？”
    然后，姜漫雪回过神来，她把齐安诺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开始的时候也没觉得，可是齐安诺却突然说，我身边的人也希望我能摔得粉身碎骨。而且，小涯要做手术的消息是全面封锁的，知道的人并不多。确实是我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
    顾以瞳抿了抿唇，她起身去姜漫雪的画架旁翻了翻。
    “瞳瞳，你在找什么？”姜漫雪跟了上去。
    “找笔。”顾以瞳从画具里拿了只素描笔出来，直接点在了纸上。“既然我们现在都怀疑，那不如就来分析一下。漫雪，知道小涯要做手术的人都有谁，你还记得吗？”
    姜漫雪愣了愣，然后，她慢慢的点点头。
    “手术时间是小涯的主治医生和整个专家团定下来的，所以他们肯定是知情人。”
    顾以瞳直接在纸上写下了医生的代称。接着抬起头问她：“除了医生之外，还有呢？齐安诺想要收买医生的话，你认为可能性会有多大？”
    “不太可能。”姜漫雪想了想文医生和专家团，摇了摇头。“文医生不缺钱，齐安诺就算想收买也恐怕一时间找不到办法。专家团来的实践太短，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买他们。所以，我认为齐安诺收买医生的可能性太低了，基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