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话，文医生是不拒绝的。
    他微微的颔首：“我也可以按照市场价的三倍跟姜小姐你订画。”
    姜漫雪摆摆手，很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文医生……”
    “用。必须用。”宁向葵握住姜漫雪的手，替她谈价格。“以安琪儿现在这幅画的价值来估算。她是新人，如果这画推到市场来看，只看这幅画本身的惊艳程度，卖个两三万不成问题。”
    姜漫雪愣了。两三万？确定不是两三千吗？
    她张了张嘴，只是不等她说话，宁向葵就紧接着开口。
    “但是，一旦经过名人推荐。特别是像我这种名人，安琪儿这画的价格可就不止是翻两番那么简单了吧。”宁向葵一脸标准的奸商模样，打着算盘跟文医生谈价格：“不过，算你走运，我们安琪儿现在名声还没打出去。所以，其他的名气效应都暂时不做考虑，亏本估算市场价五万。翻三倍的价格就是……”
    “十五万。”文医生转向姜漫雪：“姜小姐，单幅画的价格是十五万，但是不知道如果是长期合作的订单，是不是有vip客户的折扣呢？”
    姜漫雪哭笑不得。十五万一幅画？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经历过那种灾难，几乎可以算得上残废的画手，居然有一天能卖出去十五万一幅的画。
    姜漫雪忐忑的想着，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恐怕会告她扰乱市场吧？
    但是，宁向葵打定了主意不让姜漫雪拒绝。
    “想什么呢，阿文。欺负我们安琪儿不懂是不是？”宁向葵眼睛一瞪，妩媚的眼睛里立刻迸出犀利的眸光。“十五万已经算是折后折的价格了。就算你是vip客户，那也得从你订的第二幅画开始算。一口价，十五万。你不要的话就算了，我们安琪儿也省了这番功夫了。”
    文医生不爽的看了宁向葵一眼。
    宁向葵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姜漫雪小心翼翼的开口：“葵姐……”
    她叫了宁向葵一声，本来想说她真的不为了赚钱。而且给文医生的画还收钱的话，这像什么样子。
    可是，宁向葵完全就理解错了。
    她挑挑眉：“好吧，安琪儿替你说话了。十四万，不能再少了。”
    “成交。”文医生推了下眼镜，微微颔首。
    姜漫雪彻底无奈了。这俩人直接越过她这位画手，自顾自的把价格给谈妥了。
    不过，姜漫雪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肯定不会收文医生的钱。现在只当是陪宁向葵玩了。
    但是显然姜漫雪对宁向葵还不够了解。宁向葵在把价格谈妥之后，直接把手一伸。
    “既然谈妥了，那就付定金吧。成交价的百分之二十。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然后，文医生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转账。”
    “安琪儿，快把你手机拿来。让他给你把钱转过去。”宁向葵提醒姜漫雪。
    姜漫雪一脸的为难，然后她摇摇头：“葵姐，我真的不能收文医生的钱……”
    “这有什么。”宁向葵教育她：“你跟阿文又不熟，他作为客户订画，自然是要给钱的。而且就算是朋友，买东西也要收钱。下次我买你的画，也一样要付帐。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你这不收钱的习惯可不好。”
    姜漫雪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更何况，你给他让了价，这就已经是朋友的价格了。他付钱是对你和你作品的尊重，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文医生在这时也点点头：“宁向葵虽然一向话不中听，但是这次说的倒也不错。我肯买，是因为我欣赏。我不喜欢的东西，免费的我也不会要。所以，你收钱是合理的。”
    姜漫雪听着有点儿懵。
    然后，她就在宁向葵和文医生的双重夹击之下，茫然的把手机拿出来，加了文医生和宁向葵的好友。并且在宁向葵的催促下，直接点了文医生给她转的定金。
    看着余额里两万八的数字，姜漫雪回到病房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玄幻。
    她只不过是去拜托文医生给傅清野带幅画而已，可是出来的时候，身上却多了一笔钱。
    虽然两万八对于姜漫雪而言并不多。这些年陆斯辰虽然对她冷漠，可是吃穿用度，包括零花钱从来就没少过她的。只是姜漫雪平时不怎么出门，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是，这两万八却是她实打实赚的第一笔金额‘巨大’的款项。
    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姜思涯的医药费，四处打工时赚到的杯水车薪，再看看现在她余额里只有半分之二十的订金。姜漫雪不知道从苦尽甘来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画画一直都是她的梦想，而自从她右手受伤以后，她连梦想都没有了。
    而现在，她都这个梦想不但开了花，还又结了果。
    姜漫雪没有那么天真。她并没有天真的认为，不能依靠梦想赚钱。她甚至在偷偷的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赚钱的能力，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就算是真的离开了陆斯辰，她也可以有能力带着姜思涯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这样的想法在姜漫雪的脑中只存在了一瞬，就被她飞快的摇摇头，抛开了。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姜漫雪认真的告诉自己。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的左手训练的程度还不够。至少现在，她还不能把画画和生存联系在一起。她如今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画的好一点，更好一点。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努力，也不要辜负傅清野的期望。
    更重要的是，不要辜负这些善良的人对她的支持和善意……
    “姜小姐，您等久了吧？”
    姜漫雪回了病房后不多久，护工就回来了，她的手里拎了两个袋子，里面是姜漫雪想吃的枣泥甜糕和一小份栗子冰。外加一杯红枣牛奶。
    “我问过了陆先生，陆先生说给您买一小份栗子冰尝个新鲜就好，让我盯着您，千万别吃完。”护工把甜品拿出来摆在桌上。
    “不过，陆先生怕您嘴馋，所以让我去给您买了杯红枣牛奶。路有点远，所以我这才回来晚了，让您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