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辞职？”沙发上，还不等杨旭开口，墨钰寒就冷冷问道。
    杨旭瞳孔一缩，心里一阵内疚和难过。
    墨钰寒对他有知遇之恩，否则，就算他再优秀，也不可能二十几岁就有这么高的职位。
    所以，现在为了自己而离开墨氏，让他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可他是男人，他必须对自己的女人负责。
    “对不起墨总，我公然违反公司规定，但是，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为了工作错失一生挚爱，那样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话一出，柳小言的心狠狠一颤，一双眼紧紧地望着他们，满目都是坚定和温柔。
    甚至，那一直驻扎在心里的堡垒也渐渐垮塌。
    因为或许，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像她爸爸一样，或许，她可以多一点信心，不再被原生家庭所影响。
    而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但清晰可见的是，每个女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艳羡。
    当然，林染竹除外。
    因为她也有她的一生挚爱，嘿嘿。
    然而，墨钰寒却像一股泥石流，冷然发言：“才确定关系就一生挚爱了？天真。”
    杨旭蹙了蹙眉，立即不服气道：“可你对墨夫人也是呀。”
    墨钰寒一噎，瞬间更加生气了。
    自己做错事，还这种态度，果然是要走了，肆无忌惮吗？
    气死他了！
    林染竹赶紧握住墨钰寒的手，抬头说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在确定关系之前，已经经历过生死，可你们似乎认识不久，所以，刚刚那句话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说到底，只是关心你而已。”
    墨钰寒冷冷一哼。
    他其实并不是不能反驳，是他太过生气，所以，怎么可能主动告诉杨旭自己的用意？
    杨旭心里一揪：“对不起墨总，是我过分了，但其实我喜欢小言也有段时间了，这么认定她，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请相信我。”
    “那这位柳小姐呢？”林染竹抬眸，“冒昧地问一句，你喜欢杨旭多久了？”
    柳小言一愣，被人直接这么问，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知道墨钰寒和林染竹是真心关心杨旭，否则，一个员工而已，根本不需要过问这么多。
    所以，也立即开口道：“没有多久，甚至可以说，是刚刚意识到而已。但我觉得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有些人，敢接受爱情就已经是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了。”
    杨旭的眸光一闪，当即将柳小言的手握紧。
    柳小言也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笑，眸中只有坚定。
    林染竹的眸光一深：“柳小姐，那我再问你一句，杨旭离开墨氏，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工作，甚至，作为总裁曾经的亲信，可能很多人都不敢再重用他，那他有可能从此落魄，给不了你很好的生活，也可能一辈子不再得志，你确定你能背负起这些吗？”
    柳小言的身子一颤，的确像被敲了当头一棒。
    她是学医的，虽然在企业工作，但并不是很了解这里面的行行道道。
    如果林染竹不说，她完全都不知道，原来杨旭放弃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可能，是他这一辈子的机遇和梦想。
    心，从来没有这样激烈颤动过。
    一旁，杨旭眉头一拧，担心柳小言真的打退堂鼓，赶紧说道：“小言，你别想这么多，墨夫人说的都是可能，不一定真的会发生的。”
    然而，柳小言却眸色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了林染竹。
    “谢谢墨夫人告诉我这些，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我以前的确不知道，杨旭离开墨氏会这么难，但是，我和他在一起本来也不是为了好生活，所以，他能不能给都无所谓，我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否则，十岁的冬天还在外面捡垃圾来换个包子的我，可能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杨旭的心猛地一疼，就像被插进了几把钢刀，疼得他无法呼吸。
    林染竹也意外地看了柳小言一眼。
    她刚刚在得知杨旭处处护着柳小言后，便匆匆了解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知道她父母离婚后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所以，她自小就和身体一直不太好的外婆生活。
    但没想到，她竟然过得这么苦。
    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但为了杨旭，还是狠了狠心，没有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第二，杨旭告诉我，这就是他的选择，那么，只要杨旭在明知可能产生这样的结果，依然做这个决定，那我就陪他一起承担，用我的爱来让他不会因为工作不顺而后悔，而不开心。我知道这听起来太天真，但是，墨夫人应该最能理解，当一个男人肯为你放弃一切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了。”
    林染竹眸光一闪，唇角微扬。
    只是，刚想说话，却听柳小言又说道：“第三，这是我的附加回答。我觉得，杨旭很有能力，那如果没人要他，他也不一定非要给别人打工，墨氏先祖也是白手起家，听说墨夫人也自己打了一片天下，那为什么杨旭不可以呢？我相信他。”
    “小言……”杨旭眸光发亮，胸膛起伏，从没有这样内心激荡过。
    他就知道，他没有喜欢错人。
    “很好。”林染竹终于莞尔一笑，“有胆有谋，而且，抗压能力极强，我实在是很满意。”
    一旁，墨钰寒眼珠一转，忽然眸光一亮。
    原来如此。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不得不爱死。
    而杨旭却有些摸不到头脑，有勇有谋就算了，但是抗压能力强？
    这个形容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虽然他看得出林染竹是在为他把关，但他实在不明白，抗压能力对谈恋爱有什么帮助。
    因为林染竹说的最后那种情况，实在是可能性太小了，甚至都有点故意吓柳小言的意味在里面。
    纵然他是墨钰寒的心腹，但商场中也不是处处需要间谍，再不济，他换个墨氏没有的产业去工作就好了。
    所以，林染竹到底想做什么？
    而疑惑间，林染竹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