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的这一下，不仅将冯向婉打的摔倒在地，嘴角流血，就连林馨都被震蒙了。
    她忍不住蹲下去，抓住冯向婉的胳膊剧烈摇晃：“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儿告诉我。”
    冯向婉擦了擦嘴角的血，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没错，你不是他的女儿。”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还不如趁着林氏还没有破产前，为自己打算一下。
    然而，林馨却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即疯狂摇头道：“我不信，我就是林家的二小姐，我不可能是个杀人犯的女儿。”
    林染竹当即冷笑着补刀：“你不仅是杀人犯的女儿，你还有个贩卖禁品的哥哥。不信你问问冯向婉，秦鸿到底是你什么人？不，他其实应该叫李鸿，而你叫李馨。”
    冯向婉闭上了眼，什么都没有说，却让大家什么答案都有了。
    林成气得浑身颤抖，忍不住指着冯向婉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当初趁我酒醉发生关系，骗我是处女，结果，你竟然还有个儿子？”
    然而，冯向婉却冷冷一笑：“你自己傻，怪得了我？要不是为了骗你，我还不至于把我的儿子送到孤儿院呢。”
    “你！”林成差点直接背过气去，平复了一下，才怒吼道，“你简直恬不知耻！你马上带着你女儿，滚出这里！”
    冯向婉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于这一天，其实她早就想过很多次。
    万一事情曝光，这个男人一定不会顾念任何过往情义，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一拍两散。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不过，还好林成现在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离婚之前搞到点钱就好了。
    可林馨从小到大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可能有她这样平静。
    所以，眼见林成要赶她们走，不由哭着抱住林成的大腿：“爸，我就是你的女儿，不管血缘怎么样，我只认定你一个爸爸。你以前那么疼爱我，你怎么舍得赶我走呢？爸爸……”
    然而，要是以前的林馨这样可怜巴巴地对他，他或许还顾及着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对这个也不知情的女儿有所怜爱。
    可这段时间以来，林馨对他的顶撞，不尊重，让他已经失望透顶。
    再想到林馨那一次又一次对林染竹的伤害，可他却因为歉意对林馨做出无底线的包容，导致真正的亲生女儿伤心。
    以及……她那个亲生父亲，还险些杀了他唯一的女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发指，不可原谅！
    所以，他当即一脚将林馨踢开：“滚！”
    这一下，甚至比对冯向婉还要狠。
    以前有多宠爱，现在就有多恨！
    而同样，他以前对林染竹多过分，现在就有多悔恨。
    所以，转过头，对着林染竹失声忏悔道：“染竹，是爸爸对不起你。”
    林染竹的眸光一聚，泪水顷刻在眼中打转，可却倔强地不想让它流下。
    她以前为了等这一句，不知道等了多久。
    后来，她就已经告诉自己不需要了。
    所以，她怎么能哭？她不哭！
    身旁，墨钰寒看着她这样倔强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像被什么拧了一样，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林染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还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染竹……”没有得到她的答复，林成忍不住将她叫住。
    但这次，墨钰寒却开了口：“不是所有的伤害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你如果真的抱歉，解决好你的事，别让他们再来伤害你亲生女儿。”
    林成一怔，终是没有再多说，而是转回头看向了冯向婉和林馨。
    林染竹没有回头。
    身后一地鸡毛，她也懒得看了。
    抬头，看着天空中挂着的满月，忽然转头看向墨钰寒：“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好。”墨钰寒爽快答应。
    两个人便直接从林家别墅出了门，没有开车，一路步行着朝小路走去。
    夜色很美，但终究是月光，路又不太平整。
    所以，刚刚牵着的手便也没有放开，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走着。
    终于，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下，林染竹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她眉头一扬，“这块石头从我小时候就有，每次我心情不好，就会坐在它的旁边，靠在它身上，就好像，有人陪着我，让我依靠一样。”
    墨钰寒不禁朝那块石头看去，只见它大概半人高，外表面很光洁，上面还有个弧度，靠上去，的确很像躲在一个人的怀里。
    “好久没来了，我去靠一会儿，等我一下哦。”忽然，林染竹松开了他的手，快速坐在石头下，轻轻靠了过去。
    可能是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紧绷的心情彻底放松，也让她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总之，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就这样无声地流了出来。
    之所以无声，是因为她觉得偷偷哭一下，墨钰寒应该看不见。
    可皎洁的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反着光，却更加让人难以无视。
    墨钰寒的心顿时一紧，忍不住走过去，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林染竹一慌，赶紧趁他没有看过来，匆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刻意笑着道：“你也来靠呀。”
    然而，墨钰寒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林染竹的心猛地一跳，紧张地不由揪住他的衣角。
    而头顶上，墨钰寒的声音很快传来：“石头太凉，我可以借给你我的怀抱。”
    紧挨的胸膛很暖很热，的确是石头永远给不了的温暖。
    她的眼眶一酸，刚刚擦干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但不想太失态，也不想弄脏墨钰寒身上那件昂贵的手工西服，林染竹还是赶紧深呼一口气，调整情绪。
    却听头顶上，那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
    “想哭就哭，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坚强做什么。”
    林染竹的心一颤，终是再也控制不住，低声呜咽了起来。
    泪水很快打湿墨钰寒的前襟，烫的他有点疼，仿佛这疼也顺着胸口蔓延进了心里，让他不由缓缓抬起手，摸上她的头：“哭吧，哭完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