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遍后杜小希确认她刚才没看错。
    潘雯雯车子的后车窗上清晰映出一只手掌。
    如果说第一遍的时候有些模糊，但第二遍看的时候开了特殊能力，可以看得无比清晰。
    这是只小小的，肤色惨白中泛着青色的手掌。
    就像是……
    一个小孩子单手撑着后车窗, 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一般。
    杜小希不禁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
    她脑子里突然又出现刚才刷微博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某几个网友的评论。
    「听人说pww在养那个东西, 所以她不仅出后顺风顺水，连云津首富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百般宠爱。」
    「我也听说了！不但pww, 据说还有好几个艺人也在养那玩意，男女都有。为了星运亨通赚钱赚到手软，他们真是豁得出去，就不怕被反噬吗。」
    很显然养那个东西指的是养小鬼。
    之前杜小希是不相信娱乐圈艺人养小鬼什么的，总觉得实在扯淡。但经历了冯湘那个渣子前男友养“狐仙”的事情，她现在面对这些传闻不敢太铁齿。
    其实想想潘雯雯的演艺之路，确实顺到有些离谱的地步。杜小希没入行之前，也觉得潘雯雯是个善良纯洁的仙子。
    可见她的营销做得有多好，连不关心娱乐圈的路人都被这种人设深刻影响。
    假设潘雯雯有在养小鬼，在电影复试这种重要时刻，的确是有可能带上小鬼给自己增加成功砝码的。
    可惜这个视频像素实在太低，隔着屏幕她也看不到怨气和阴气。
    只能等当面看到潘雯雯之后才能判断－－如果自己能进入到决赛的话。
    ……
    复赛之后，杜小希的心态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不再忐忑，也不再惦记着自己是不是能进入决赛。
    她按部就班地工作，每周按时去上表演课。
    休息时间跟朋友们聊聊天打打游戏，偶尔还会空降超话，跟粉丝互动一下。
    前几轮都是三天左右就出结果。
    这次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一星期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演员们还能稳得住，吃瓜群众却着急起来。
    他们实在太想知是哪五男五女进入到电影选拔的决赛。更想知黑历史满满，爆出丑闻的潘雯雯是不是真的保送决赛。
    于是吃瓜群众每天都在网络上开贴讨论，讨论到后面种种阴|谋|论都出来了－－最夸张的是出现了一种说法，说这么久了不公布名单肯定是刘导跟制片人因为潘雯雯在撕|逼，制片人其实也是潘雯雯的金|主云云。”
    “瞎扯。”面对如此传闻，胡烁如是说。
    “其实名单早就出来了？”这天恰好杜小希回公司开会，开完会坐在胡烁的办公室喝茶。
    胡烁摇头，“我说的意思是，决赛名单有潘雯雯，这肯定早就定好了。现在没有公布结果应该是还有其他名额没有确定。”
    “也对。”杜小希赞同地点点头，“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
    “你也没有疑问。”胡烁笑，“安心等待就行。”
    杜小希先是一怔，随后惊讶地小小声：“胡导，您不会去帮我向刘导说情，黑幕我进决赛了吧？”
    胡烁愣了两秒，然后哈哈大笑。
    “小希，你想太多了。”他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堆，活像个慈眉善目的弥勒佛，“我又不是投资人，哪有那么大能耐啊。”
    “您跟他是朋友嘛。”杜小希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嘟囔，“然后您的口气这么笃定，所以我才往那边想的么。”
    “朋友也不好使。刘成那个人倔起来油盐不进。”胡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之所以对你这么有自信，是因为我对你的实力有信心。别说进入决赛，你的实力演老刘电影的女主角也没什么问题。”
    “……”杜小希无语凝噎。
    胡导对她真的是戴上了八百层亲爹滤镜。
    “对了小希。”胡烁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彩色的信封放到桌上，“这是给你的。前几天就送到了，你一直没来公司，我差点把这事儿都忘了。”
    “信？“杜小希有些疑惑，“谁给我的？”
    粉丝给她的信一般都会现场给她，是不会寄到公司的。
    除了粉丝，这年头谁还用写信这种沟通方式呢？
    “你看看就知了。”胡烁笑眯眯。
    杜小希拿过信封，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却能看出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出来的。
    「杜小希姐姐收」
    刚看完这几个字，杜小希的嘴角就上扬起来。
    她赶紧撕开信封，里头落出一支大大的千纸鹤。
    千纸鹤上用稚嫩的笔法写着真挚的话语。
    「姐姐，我出院了。谢谢您！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季梦涵」
    想到涵涵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和灿烂的笑脸，杜小希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好快啊，涵涵都出院了。”她感叹，“我今晚回去给他回信。”
    “是啊。”胡烁点头，“他躺了那么久，也该开始新生活了。”
    “不过这孩子怎么知把信往公司寄的？”杜小希有些好奇。
    “春节的时候咱们第四期真人秀就上线了，那时候他虽然还没出院，但是可以用手机看啊。”胡烁提醒：“别忘了，他昏迷了三年，现在已经八岁了。现在的孩子玩手机比我还在行。”
    杜小希恍然大悟。
    胡烁提到真人秀这事儿，她突然有点点内疚。
    春节的时候忙着宣传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到处跑路演，接受采访，对于真人秀的宣传也只是上线转发而已。
    还好这一期真人秀并没有被春节的电影档热度分流，依然强势能打，一上线就打破热度和播放量的最高纪录，连续两周成为各个视频网站综艺榜里的第一名。
    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胡烁对涵涵的名字全程消音；为了防止八卦人士去医院骚扰涵涵影响他治疗和恢复，胡烁用神乎其技的剪辑方式，把杜小希跟张云溪在游乐场的遭遇巧妙地变成另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
    观众们完全没看出来，好多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但依旧有人坚持世界上并没有鬼，游乐场也没有灵异事件发生，一切都是节目组的剧本而已。
    这两方人从春节节目上线一直吵到现在，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已经成为《探灵侠客》最精彩的看点，为节目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新的观众。
    胡烁不愧是商业鬼才，在第四期节目上线的时候同步发布了节目的官方限定周边。
    有杜小希和张云溪的q版钥匙扣和巴掌高的人偶，还有印着节目名字的马克杯和折扇等。
    官方周边一上线便被抢购一空，好多忠实观众都强烈要求补货再售。
    可以说，这个节目现在已经成为颇具价值的大ip。
    “胡导，第五期真人秀咱们去哪儿录呢？”杜小希回忆这一路走来，不禁感慨万千又自豪无比。
    胡烁摆摆手，“不急，这段时间你的重心应该放在刘导那部电影上。咱们的真人秀录了四期，也该到停下复盘的时候了。等吸收能量之后再出发，才能做出更好的节目。”
    杜小希打趣：“听您这口气，咱们的节目是不是要跟国民综艺一样做个十几二十年啊。”
    “有何不可呢？”胡烁的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慢条斯理反问。
    “当然好啊。”杜小希先是兴奋，下一秒又变得担心，“可是二十年后我都四十几岁了，还能出外景跟鬼斗智斗勇吗？”
    “必须可以。”胡烁口气笃定，“小希，你可以奋斗到八十岁。”
    杜小希笑得不行。
    真是信了这个老头子的邪。
    奋斗到八十岁？那时候她都满脸皱纹，牙齿都要掉光了吧？
    ……
    晚上回家后，杜小希先是给涵涵认真回了一封信。
    然后把涵涵给她折的千纸鹤从信封中拿出来，准备把它放到自己存放儿时相片的相册里妥善保存。
    粉蓝色的千纸鹤叠得很精致。
    显得上面幼稚的笔记也跟着可可爱爱。
    煤球似乎对这只放在书桌上的千纸鹤十分有兴趣，它跳到桌面上，用小爪子一会儿挠一会儿推的，玩得不亦乐乎。
    杜小希刚把相册找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心脏病都快犯了，生怕这小子一个用力把千纸鹤给抓坏。
    她眼疾手快地按住煤球，“不要搞坏了哦，这是涵涵辛苦折的。”
    “喵呜～”煤球嗲兮兮叫了一声，一双碧绿眸子无辜得很。
    “撒娇也不行。”杜小希摸摸煤球柔顺的背脊，温柔地教育小猫咪，“你的小爪子尖着呢，很容易弄坏的。”
    煤球虽然顽皮，却也听话。
    杜小希一说便乖乖收起爪子，坐到书桌的角落开始清理自己的皮毛。
    “这才乖嘛。”
    杜小希摸摸煤球，随后将千纸鹤拿起来放到手掌心中。
    纸鹤跟掌心接触的瞬间，突然散发出细碎的金光。
    金光犹如金沙，在半空中停留一瞬，洋洋洒洒地落回到杜小希的手上。
    金光在手心迅速隐去，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下一刻，由衷的愉悦和幸福感将杜小希包围。
    她的心暖洋洋的，像是置身在幸福的花海。
    杜小希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千纸鹤仍然安静地躺着，上面的字迹依旧可爱童真。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