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一个连环杀手是这样的心态，怎么说，就像是一个屠夫吗，对于自己养的小羊的那种态度。
    一个农场主在杀自己的小羊的时候，心里一定和这个清洁工犯人一样，期待着都是结果，不同的是，一个期待的收成，一个期待的祭祀的完成。
    “还有，这些尸体的眼珠都被挖出来，这一点也非常耐人寻味。”
    张处之说着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要将这个韵味延续下去，我们三人都站在这闷热中等着听他的分析。
    半天张处之才说道：“你说他下手的时候看不出情绪波动吧，其实并不是。”
    我闭了闭眼睛，闷热中，防毒面具里面的汗水都顺着我的脖子留下来，我总算知道法医为什么不带防毒面具了。
    这个闷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我都觉得比起恶臭我或许更加受不了这个热了。
    法医丢开手中的手术刀，对着我们道：“我们休息一下好好探讨一下吧。”
    总算是得到解救了！
    年轻警察走下电梯来，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他腼腆的看着我们，从塑料袋子里面拿出冰凉的饮料来递给我们。
    我和张处之都光着身子，用水管给自己冲了凉，此刻正是想要喝水的时候，我们立马道谢接过来，打开就喝了一半。
    老潘和法医却很老练的，打开水来只是喝了一口，就抱在手中。
    老潘招呼年轻警察坐在我们旁边：“小李，这是李墨，他们两个你都认识了吧？”
    李墨点点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喝水，身上也是一点汗都没出的干爽。
    张处之叹口气道：“夏天果然还是要喝冷饮，谢了小李。”
    我推了张处之一把骂道：“别想趁机占便宜，你和小李也不差不多大吧？”
    李墨笑着不说话，看着我们，还是有点生疏的腼腆感。
    法医却没有这些客套，直接转到正题上道：“张处之，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显然法医就是这里的老大，张处之立马就认真说起来：“我的意思是，割掉眼珠这个行为，怎么看都是非常残酷的吧？若是生前就割下来的，不是更加残忍了吗？”
    法医立马说道：“是死后割下来的。”
    张处之没有受到影响点点头继续道：“那就说明什么，割下眼珠是不想要让尸体看到。”
    一直腼腆的李墨小声说道：“这是典型的愧疚心里，因为害怕被看到，所以割下了女孩们的眼珠，再加上他选择的是割腕放血，说明清洁工犯人其实心里有深深的愧疚感。”
    张处之像是才看到李墨似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一个连环杀手，却心里怀着不忍和愧疚，还有强烈的罪恶感意识，怎么能杀这么多人？”
    老潘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杀人的不是他吗？”
    我立马否决老潘的话：“那应该还是他杀的，我分明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强烈的腐臭味。”
    我说话的时候，李墨一直都盯着我，我能看出他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好奇和崇拜：“你就是可以闻到人灵魂味道的那个人？”
    我想他应该是从小郑那里听到的吧，我只是有点疑惑的点点头：“我其实就闻到了清洁工犯人身上有味道。”
    李墨却摇头笑道：“不是的，我听小郑说过的，这样的能力非常难得，整个冥界就只有两个人有这个能力，其中一个就是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其实吧，严格说吧，我不是冥界的人，我还活着呢······”
    张处之哈哈大笑：“小李，你也不要听小郑乱说，我哥这个能力还真的就只用到过清洁工犯人身上，其他的我倒是没有听说他闻到过什么。”
    虽然张处之说的是实话，但是就这么打击我的粉丝似乎不太好吧？
    李墨完全不被影响，还是好奇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小郑还对他说了我什么，但是我感觉不太好，刚才还被法医嫌弃的我，这么快就被人崇拜，我想到的只有翻车。
    “那到底是不是这个人做的呢？”法医完全不和我们闲话，她刚才之所以要休息，也真的是为了讨论案情。
    “味道是不会骗人的。”李墨很坚定的说。
    张处之笑着对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暂且当做是这样，那么他为什么能抗住心理压力，一次次动手？”
    老潘也低着头思考道：“一定是一个很强烈的目的吧？”
    是啊，一般的连环杀手心里都有强烈的偏执情绪，或者说狂暴的情绪，所以杀人的时候他们感觉到快感和得意，尤其是罪恶感这一条，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我们能从这个杀人手法上明显感觉到不同，这个清洁工犯人像是为了一个目的，不得不去杀人，一边坚定着自己的目标，一边被自己的罪恶感折磨着。
    驱动人杀人的手法不同，这一点很明显。
    分析说来，这样为了报仇杀人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吧，从来没有一个一个为了报仇能连续杀这么多人而成为连环杀手的。
    这个案子，这个凶手都非常特别！
    张处之的眼中闪动着光芒，他是想来希望破案的，我却感觉一种异样。
    “还记得我们和清洁工犯人打交道的时候他的表现吗？”
    我说出这一点，张处之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皱起眉头低头沉思起来。
    李墨立马又惊讶地看向张处之道：“啊，你就是小郑说的那个，只要皱着眉头就能想出很多办法的人。”
    他的眼睛在我和张处之两人之间转动着，似乎对他而言，今天算是运气超好，竟然遇见了能被小郑提起的人。
    张处之很快就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说：“没错，应该只能是这个可能。我们一开始想的不错，确实这个矛盾就是线索，指向了两个人。”
    他看着我很坚定地说：“正是因为哥你闻到了腐臭味，才说明我的猜想，这确实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案子。”
    年轻警察李墨很激动的看着我和张处之道：“张哥，你说的是不是有鬼附身在了清洁工犯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