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王佳明猛地一愣，眼睛瞪得很大，拍了拍自己脑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你这骆斌，坦然道：“对不起骆队长，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刚才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如果当时马明东双手拿着东西，而且很重要的东西，确实有可能没有下意识自救动作。”
    很好，既然得到专业法医的肯定，至少说明三年前的案子有翻案的可能性了。
    假设三年前的案子真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或者说间接跟他人有关系，那今天发生的这件案子就有突破点了。
    “我现在就去把马明东的人际关系再查一遍。”李圣也立刻明白了骆斌的意思。
    第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整件案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有人杀了郭凯，然后装神弄鬼故意引出三年前马明东的事。
    可能是天意，骆斌在案发前就来到学校，亲眼目睹了装神弄鬼的经过，并且已经解开了‘漂浮幽灵’之谜。
    所以案子看起来就明朗多了，只要找出这个凶手是谁就行了，因为案发地点是高中，校园里监控覆盖面很少，监控无法提供线索，所以只要挨个排查有嫌疑的人最终就能知道凶手是谁，现在困扰骆斌的问题有这么几个。
    第一就是用来装神弄鬼的人体模型到底在哪里，第二是关于校长顾定红，总觉得他目光有些躲闪，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像是在掩饰什么，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骆斌多年警察的直觉让他对校长有些怀疑。
    最后就是昨天下午，骆斌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破解了装神弄鬼的把戏，并且找到了当时用的衣服和假发，最后还丢掉了，结果又被捡回去穿在今天的尸体上，这让他很不理解。
    既然凶手在自己走后又把校服捡了回来，说明昨天他肯定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反过来想，凶手极有可能已经知道骆斌知晓装神弄鬼这件事，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故意弄出这么一出戏呢？
    凶手当时不知道骆斌是警察的身份？也不对啊，当时明明还有两个学生在场。
    为了引出三年前的案子？也不必这么麻烦，死者身上已经穿着马明东的校服，警方和校方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三年前的马明东案子，再说了留个纸条不是更方便吗？
    除此之外，骆斌就想不出为什么凶手在明知道装神弄鬼的手法已经被识破的情况下，还要故意装神弄鬼了，难道是为了仪式感？这种可能更低。
    晚上，赵铁军打来电话。
    “怎么样，那边的案子难度大吗？”
    “问题不是很大，思路和方向都有了，只要等线索慢慢搜集应该就行了。”骆斌还是很自信的，查案这种事只要有思路和方向就没有大问题，就怕毫无头绪毫无线索。
    “既然这样的话，我要跟你说一下正事了。”赵铁军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正事？”骆斌疑惑道。
    “没错，你找个只有一个人的地方跟我说话。”
    “我现在就方便。”
    “你听好了，现在你已经在沧州市公安局查案了，这个学校杀人案不需要急着侦破，当然我不是要你不查的意思，该查的还是要查，我的意思是就算破案了也不要对外宣布，保持你还在沧州市公安局有权利的状态。”赵铁军一字一句地说。
    骆斌眉头紧皱，反问：“什么意思？说重点。”
    “重点是，我要你查一个人，沧州市东方集团的董事长，李密。”
    这话说得骆斌越来越糊涂了，疑惑道：“东方集团的董事长跟警方有什么关系？查什么？漏税？还是非法集资？就算查也轮不到我吧，我是刑侦支队的，那也该反贪局查啊，还有啊，他沧州市东方集团的事，你绿藤市插什么手。”
    “我跟你从头说起吧，整件事就是一个局，这件事比较隐秘，你需要保密，反贪局早就盯上东方集团，李密这个人身份有些特殊，他以前是刘书记的秘书，那时候刘书记还是我省一个市的市长，现在成了省委书记了，所以......”
    “所以你是想拿李密开刀，实际上是查省委刘书记？”骆斌惊呼道。
    “别乱说话，不可妄议领导，就是因为涉及这一层关系，所以想查李密有些麻烦，这才出此下策，明白了吧？”赵铁军严肃道。
    “所以说，从一开始让我来沧州市就是你跟鲍局长安排好的？”骆斌恍然大悟，自己成了一颗棋子，被两个局长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铁军笑着解释：“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事情重大我不得不保密，计划中让鲍嘉兴随便找一个案子成立专案组，拉你入伙，因为你不是沧州市的人，又是刑侦支队的，所以让你调查东方集团不会让他起疑心，没想到你刚去就真的发生了案子，于是就顺水推舟......”
    现在骆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间看似不难的案子为什么要成立专案组，原来都是套路。
    “那你到底要我查什么？事先声明啊，我一直以来查的都是刑事犯罪，如果是经济犯罪不是我擅长的，最好别对我抱太大希望。”骆斌没好气道。
    “你想多了，术业有专攻，我不会让你查经济犯罪的，你只要搞清楚一件事，东方集团的李密是不是跟刘书记有关系就行了，毕竟现在有很多人，以为自己认识某位领导，就在外面打着这个领导的名义办事，说得难听点就是招摇撞骗。”
    “可是，学校这个案件跟东方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这让我怎么查？”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相信你肯定会有办法的，反贪局和我们公安局是一家，我们应该同心协力，你也要出一份力，我相信你可以的。”赵铁军直接开始耍赖了。
    这下可难为骆斌了，再棘手的凶杀案他都能冷静面对，可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记住这件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只有鲍局长知道，连林晓月都不知道，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