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遇上一個四處碰瓷的美少年
从前从前在一个大山的山脚边,住着一家猎户,猎户家附近没什么人家,要再往下走不少路程才能遇见人家。这家猎户姓容,刚生了一个儿子。容老爹这辈子都住山上,看过最大条的河川就是山脚下的小溪,可是他的宝贝儿子的大名一定要起得既大气又亮堂,什么小溪小河都难登大雅之堂,于是他帮儿子取名叫做容大河。
本来容老爹想帮儿子取名容大海,被妻子一巴掌呼在头上,说他这辈子根本没看过大海,瞎取什么名字,要是儿子有一天真的想看海该怎么办?放下他们两个老傢伙去看海?
容老爹觉得妻子所言简直是真知灼见,容大海不行,还是叫做容大河好了,要是儿子想看河,他就带儿子去山下看看小溪,骗儿子那个就是大河。
容大河出生那天,好多小鸟在他们家旁边唱歌,彷彿仙乐一般动听,像帮他们庆祝着他们宝贝儿子的出生,害得容大河差点被取名叫做容大鸟(容大雕),这个名字当然是被容娘子一巴掌呼没了。
容娘子,中人之姿,可是放在这个偏乡野岭里也是从小到大一朵花的存在。容老爹,说不上多好看,可是一双剑眉星目是极为出色的,容大河集两人之所长,长相俊逸不凡,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存在。
这几年战乱未平,连带这么个偏僻小地方也被徵兵,容老爹正值壮年被徵兵是理所当然,可是徵兵那时容大河那时才十二叁岁,居然也没被放过,父子两个人都被徵兵走了。剩下容娘子,等不到父子两人回来,便死于连年的战争飢荒。
战争歷时十来年,容老爹在战争前两年就战死了,剩下容大河因为年纪太小,一路从伙食兵做到小兵,再做到百夫长,千夫长,也不晓得后来升了什么军阶,只知道战争结束了,跛了一条腿,回到这个山脚边的屋子来。
二十来岁的年纪,再加上容大河俊俏的容貌,照理来说娶亲应该不难,偏偏他是跛了脚回来,这里的人家除非是男方家里家财颇丰,不然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跛子,于是容大河成了这个村子里的异类。毕竟头婚的女郎不会考虑他,他对媒婆口里天花乱坠的寡妇也没啥兴趣,就这么单着过日子,打打猎,买点小酒,自己动手做点下酒菜,日子也算愜意得很。
这天容大河打了猎物,正要去山下换钱,莫名其妙遇上了一个貌美的小公子,小脸粉粉嫩嫩精雕细琢,身材不高不矮,骨骼纤细皮肤白皙,穿着一身雪白绸缎,他们在这条下山的路上遇见。
容大河为何用上莫名其妙这四个字,这里只有一户人家就是他家,平时没什么人会从他家路过,因为山里有熊,所以也不会有不怕死的小姑娘上山採蘑菇。偏偏他遇上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这里不是什么知名的景点,没啥温泉,也没有有钱人家在山上修行馆,就是一个不出名的荒山,还只住了他一户人家,要偶遇谁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个貌美小公子开了口,这位公子,这里是......?
容大河腹诽,你都不知道这里是那里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沉默不言,绕过小公子继续往前行。
突然听见碰的一声,容大河回头,见小公子一双翦水大眼瞇着泪光,跌坐在地,一手扶着脚一手拭着泪珠,楚楚可怜的说道,这位好心的公子,我跌伤了腿。
跌伤了腿是吧?然后找一个跛子来扶他吗?容大河皱着眉头,加速路过。
接着又听见更大的一声的碰,这次回头,容大河看见小公子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不知怎么跌的,秀丽的小脸垂着泪,硬是没沾上一点灰,容大河更是觉得有诈,长脚走得更快了。
直到容大河走远,诈尸的小公子缓缓爬起来,嘖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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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河到了客栈卖了打到的野味换了一些钱,正要出客栈,就见到一个白衣似雪的貌美小公子跪在板车前垂泪,前方有个牌子写着卖身葬父,然后一堆人围在貌美小公子的旁边围观。
五两卖不卖?说句话。
奴家只卖有缘人。小公子垂首拭泪。
哈?那你卖个屁啊!
奴家父亲生前有言,只需一副薄棺,只想帮奴觅一有心人照顾奴,并非要抬价。
小屁股这么翘,真不卖吗?一个獐眉鼠目的中年人伸手捏了小公子的屁股,小公子嚶嚀了一声,声音又娇又嫩,在场的人都教这一声酥麻了身子,直叹好一个极品小公子,叫声都能嗲得人全身发麻,真弄上了床,还不晓得如何销魂呢!
容大河看够了热闹,转身就走。
小公子见容大河不为所动,连忙收了卖身葬父的牌子,走开,不卖了。
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卖不到一刻鐘就不卖的,小公子你耍我们啊!刚刚围着小公子的人,有人开口说道。
隔壁仁兄实在太可怜,我决定换个地方卖。小公子旁边还有一摊卖身葬全家的,小公子随手丢了一个钱袋给隔壁摊。
隔壁摊已经激动得涕泪横流,一直给小公子磕头,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在人潮鼎沸的街上,突然出现了刺耳的鸭嗓声,哪个狗杂碎偷老子钱袋?
一个獐眉鼠目的中年人,四处抓人问钱袋,那摊卖身葬全家的抖了抖,默默的把钱袋捂好。而刚才卖身葬父的小公子早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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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河离开客栈后到了粮食店,往常他下山卖了猎物会顺便买些米粮带回山上,这一次太久下山,家里粮食空缺更大,容大河不得不顾了车来载粮食。
他跟车夫老顾是同乡,往常叫车就叫他们家,今天老顾第一次遇上这么刁的碰瓷,他车都还没驶到,有个白衣小公子已经滚了两圈在路中央等他。
老顾气得破口大骂,滚你妈犊子,老子都还没撞,你躺个屁啊!
容大河觉得那身白衣胜雪很熟悉,不就是早上那个在他家路上偶遇的那个昏倒小公子吗?刚才不是还忙着卖身葬父,怎么现在改碰瓷了?
小公子老神在在等着老顾的马车,旁边真正的碰瓷党看不下去,把小公子拉到旁边苦口婆心,小公子,你第一次碰瓷吧?你这样不行,要等车子近一点才能碰。不然太假啦!
小公子一双好看的柳眉蹙了起来,那不就撞上了?
不撞上怎么叫碰瓷呢?碰瓷党翻了白眼还斜眼看着小公子,不懂碰瓷就别随便碰瓷,他们碰瓷也是有讲究的。当他们跟小公子似的在路上滚两圈了事吗?他们赚得可是皮肉钱,没碰好小命都没了!
那算了,我不碰了。小公子拍拍身上的灰,一身白衣熠熠发亮,又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贵公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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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大河回到山上,还在山上遇见白衣小公子时,容大河确定了,小公子就是衝着自己来的。
你有什么事?
小公子蹙着眉,他姣好的面容放大了蹙眉的功效,犹如西子捧心一般,彷彿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应该为了他这个动作做出回应来,显然容大河不在这些人的范围内,他平淡冷静的等着回应。大米、小麦都让他丢在脚边,不急着进屋。
容大河,你曾经救过我,还记得吗,我是云霜。美人等级差不多是登峰造极的小公子不动声色的接了这句话,一双美丽大眼泪光闪闪,再搭配上黯然神伤的模样,微微咬着粉嫩温润的唇,双手扭捏不安。
云霜把怯弱美人该有的模样发挥得淋漓尽致,偏偏遇上了睁瞎眼的跛子容大河,半点不解风情,我不认识你,小公子你记错人了吧!
容哥,我遇见你时才五六岁,你夸我真是个漂亮的孩子,长大了一定更漂亮。
云霜这时容大河也不叫了,直接上手容哥,装熟貌似很在行,小脸不红气也不喘。若不是容大河是当事人,他或许可以夸奖他一句人才!
五六岁?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认识你。
这位小公子最多十六七岁,五六岁时不过十年前的事,十年前他大约十二叁岁,那时记事已经十分清楚,这附近的孩子野得很,不是上山就是下水,搞得脏兮兮浑身泥巴,这么标致的孩子并不多见,他若见过必然记得。
容哥,你救过我一命,还问我会不会报恩?我这就来报恩。
云霜一张美人脸漾着红云,阳光照射下,白衣飘然似仙,端一个白衣翩翩美少年。
你想怎么报恩?
这下子换成容大河皱眉,如果只是来帮他砍砍柴,抹抹桌子,他大概可以接受。
救命之恩无以言报,我想......
以身相许四个字来不及说,换来一声关门声。云霜面对木板做的粗陋木门,脸色也跟着木了起来。
为什么报恩这么难?容大河不是跛子吗?带着米粮逃跑为什么这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