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候故人(三)
如果是个女的,宋遇青都想夸她是弱不禁风的黛玉了,只不过好像现在好像不是说这话的场面。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庭来自顾自的走到旁边掀开衣摆,翘着腿坐下了,“我已经来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宋遇青率先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题,“你为什么要给我种画情?你为什么不给他种?这里主人说的房子有问题说的就是你吧?你干嘛要打扰别人的生活,就不能好好的修炼做一棵好的银杏树吗?不过好像树长在这里也不是你的原因哦,不过你作怪打扰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庭来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歪头看他,等他说完不禁轻笑一声,可能因为他学过戏的原因,尾音上翘听起来有人挠人的意味。
庭来微微上扬的眼角随着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勾人的感觉,“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他们才是来打扰我人,再说了,他们找来你们想要把我收了,我不该反击吗?给你种画情也不是我的本意呀!”
宋遇青解释说,“虽然我们确实是这里的主人,不对,反正就是找来解决问题的,但是我们并不打算收了你。”
官伯虞说,“你确实是这里的主人,他们也的确是后来打扰你的人。”
宋遇青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不过被他制止了接下来的话。
“你给他种画情并不是为了报复吧!宋遇青能碰巧发现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你意料之外的,你给他种画情,就是想借助他帮你做一些事情,你虽然靠这棵树活下来了,但是也不能离开这里。”官伯虞说。
庭来抬头看他,“嗯,确实是这样,但是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把树砍了?我这些年也是知道了,这些树龄大的树都是有规定的,不能平白无故的砍伐的。”
官伯虞看了他良久,才缓缓说道,“你不用等下去了,他不会来了。”
宋遇青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不会来了?谁不会来了?
但是庭来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脸上显出些怒意,“你别瞎说,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接我的,他最信守承诺的。”
官伯虞叹了口气,“我问过这里的老一辈,也托人查了资料,你等的那位不会再来了,因为他早就死了,中了埋伏。”
庭来猛地站起来,双拳握的紧紧的,眼神不复之前变得凌冽起来,死死的盯着官伯虞,“我不信你说的这些的!”
“你应该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这么多年了,他如果来肯定来了,不会让你等这么多年的。”官伯虞说,“如果你不信,你看这个吧。”
庭来伸手接过几张打印的照片,照片拍的是几张已经发皱泛黄的本子,本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墨迹,不过能隐约看出字写的很好看。
庭来定定的看着照片中的字迹,看到开头的裕生两个字他就能确定这是陈景朔写的,他名庭来但是字裕生,陈景朔字锦蘅,本来就是为他改的字,除了家人以外也就只会有他这么称呼自己了。
只不过照片上的字迹辨认起来有难度,虽然拍的很清晰,大约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墨迹已经褪掉了。
庭来一只手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一只手紧紧握着这几张照片,似乎在质问又像在喃喃自语,“他人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说了会来接我一块走的,我在这等他这么久!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见宋遇青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官伯虞这才讲述了这个故事。
故事很老套,但是两个主人公在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独特,尤其放在民国时期实在尤为不易。
庭来自小就和陈景朔一同长大,更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同他结成了契兄弟,再后来陈景朔去了民国军校学习,而庭来拜了师学了戏,虽然他年纪大但是他颇有这方面天赋,跟着戏班子去各地演出。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失去了联系很正常,时隔多年两个人居然又再次相遇,一个是年轻有为的称之为锦帅的陈钧座,一个是小有名气的当红小生。
再后来,国民党兵败,陈景朔作为军官自然可以带着亲眷撤去台湾,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想象了之后的平静生活,却不想陈景朔在撤离前夕被人暗杀,随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人告诉庭来这个消息。
庭来一个人在陈景朔给他买的房子中,满心欢喜的等他来接自己,只不过永远都等不到了。
庭来觉得陈景朔肯定会来接他,再次苦苦等待,也会时常穿上戏服唱一曲他最喜欢看的,就这样沉浸在回忆的世界中苦苦等待。
官伯虞无奈的对着瘫坐地上的庭来说,“你忘了吗?你早就死了,在知道他不会来了之后没多久,养魂木养的不是你的三魂,而是你的执念,至死都在相信他会来接你走的信念。”
庭来似乎想起来什么,痛苦的捂着头,整个人身形都开始颤抖,再抬头的时候他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旁边的银杏树叶也跟着哗哗作响。
“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死了,我在这等什么呢相信你会来的!这么些年我在执着什么呢?哈哈哈哈,陈景朔,你怎么能不守信,怎么能不守信!”庭来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却像哭了一样,只不过再怎么伤心都不会有眼泪流下来,他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了,他也已经死了。
对啊,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到死都在等那个不守信的人。
官伯虞见情况不对,已经抽出了符箓挡在宋遇青身前,宋遇青握着给他防身用的唐刀,看着面前的大笑的庭来不由得觉得心疼,这些年的等待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在自己构造的梦境之中。
大梦一场,梦醒时分才是重新痛苦一次。
宋遇青突然一把拽住官伯虞,小声说道,“他这么可怜了,你可别把他灭了,说不定还能拯救一下的。”
官伯虞说,“我不会的灭了他的,他也不会存在多久了。他本来就是一抹执念,恰巧碰到变成养魂木的银杏树这才保留下来,等他想起来所有事执念一消,自然也就消失于天地之间了。”
宋遇青想了想,“这好像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他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会等待陈景朔回来,这样对他也太痛苦了,又痛苦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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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我脑补的难受但是写不出那种感觉 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