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五百万够不够赡养费，一个月五千够不够吃饭？”李云帆有些义愤填膺，那些辛苦工作的人又能得到多少。
    何况，容琛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不是辛苦打拼出来的。
    顾承鸿这样的人，只知道贪婪的索取，没有底线，更加没有良心。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这样的。
    “我生了她，难道她不该奉养我吗，是我的种就应该奉养我！”顾承鸿看着今天的情况注定不能如他所愿，就索性撕破脸皮，露出了无赖的样子。
    是非公道在人心，即便是记者也不能没有一点底线，所以这一次，没有人附和他。
    偌大的地方，坐着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顾承鸿。
    那种目光里似乎有鄙视，有不屑，顾承鸿有生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堪的滋味。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是他的感觉非常的敏锐。
    法庭的气氛不对，对他不利，这里的人，任何一个都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似乎，他的撒泼耍赖，也不能收到什么成效。
    恐慌，或者说是恐惧就像是潮水一样蔓延开来，他从来不曾想，他会面对这样的场面。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对付顾相思的时候，从来用的都是孝道。
    他自己可以做不到，但是顾相思必须做到。
    “是，我是该奉养你，法律就是那么规定的，我也那么做了。”寂静的只能听到顾承鸿喘气声的空间里，顾相思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了。
    “我呢，你养过我吗？”顾相思的话语带着悲愤，也许那就是顾相思残留下来的情绪，多年的淤积，在今天终于得以畅快的抒发。
    “你娶了我的母亲安然之后，从来没有往家里交过一分钱，还把我母亲仅有的嫁妆全部变卖用来赌博，除此之外，你还觊觎偷取奶奶仅有的养老金。
    我母亲没有办法，清洁工干过，送水工干过，垃圾桶扒过，菜市场的菜叶也去拾过，她想让我吃饱，想要一日三餐可以果腹。因为奶奶微薄的养老金并不足以支撑一个大家庭十几口张嘴，她是长嫂，就是要辛苦一点。就连奶奶，也不得不出去做点什么贴补家用。”
    “你呢，你难得出现的日子，就是为了抢钱，偷钱，要不然就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等着我和母亲把你拉回来。没有钱，你就变卖，你就打我母亲。然后打我。这么些年，你怎么对我们都忘了吗？”
    “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出轨，还要和一个寡妇打的火热，从母亲奶奶那里抢夺的钱财用来供养她的儿子，而我，连学费都没有。你说，女孩子上学没用。”
    顾相思强忍着泪意，哽咽了一下接着说。
    “终于，我的母亲对生活感到绝望，也不愿意留下我受苦，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在你打完她，抢走她给我准备的学费之后，她浑身是伤的拉着我走出家门，从烟城外最高的悬崖跳了下去。顾承鸿，我亲爱的父亲，一个女人要多么的绝望，才会带着孩子自杀。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你相好的被窝里。”
    “你胡说！”顾承鸿脸色苍白，多年之后，只要提起安然，他就感觉头皮发麻。总是感觉安然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身边的某个地方，始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我是不是胡说，你知道的。”顾相思悲怆的笑了一下，那时顾相思是那么害怕，雨是那么大，悬崖那么高，安然痛苦的哭喊几乎都要震破了天地，顾承鸿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在乎。
    “我妈死了，我没有，骨头断了几处，躺在床上。是奶奶照顾我，是小小的顾相知给我吃的。顾承鸿，你来看过一眼吗，没有。一次都没有。我妈死了，你掉过一滴眼泪吗，没有。甚至她安葬你都不在。她死后三天，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领着那个寡妇王彤鹅进了门。鞭炮齐鸣，你高兴的样子你应该没有忘了吧！”
    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被顾相思的情绪感染，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顾承鸿开始有些发抖，他面目狰狞的看着顾相思：“你就是胡说，你都是胡说的，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你的女儿应该听你的话，不管你怎么的对待都听你的对吗？奶奶年老体衰，经常被你们气的下来床，一大家子吃喝都靠着她一个，她除了能给我一口吃的，根本帮不了我多少。从我伤好了开始，我就开始捡破烂，开始给愿意收我的地方做童工，我要上学。”
    “可是，你做了什么，自从你知道我挣钱，你就不时回来要，不给就到处翻，然后打骂我。那个暑假我捡瓶子，捡蝉蜕，攒了二十块钱，你是把我打晕了，几乎掰断我的手指拿走的，那是我下一学期要交的学费，你应该没有忘吧！”
    “我从上了高中开始，就被你盯上了，你感觉长大的我姿色可以，应该能值钱了。为了我的安全，奶奶不让我回家，不让我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我到处打工，养活自己，帮衬奶奶。就是这样，你有多少次带着人说用女儿抵债的？”
    “我毕业了，找了工作，因为你欠了赌债，就推给我，我多少工作没有了？后来，你在我的饮食里下药，给我穿上暴露的衣服，把我卖进夜总会。为了去赌，顾承鸿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顾相思的声音越来越冷，屋子里也是越来越静。
    “为了给你还赌债，为了保住顾家，我认了，把自己卖了还了一百万。奶奶病重，你们没有一个人带去看，我给看，死了，你们堵着殡仪馆的门不让下葬，要顾家的老宅子。知道我要嫁给容琛，你们一个一个的巴上来，卖女儿都没有这么卖的。就这样，你还不知足。五百万啊，顾承鸿，你这一辈子，赚过五千块钱吗，你知道五百万到底是多少吗，你输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