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赖皮
傅凤兮没有想到,傅昕良和孙氏的小儿子傅昕宇竟然都来了。
但转念她又就明白这两母女为什么在禁足中都可以跑出来,甚至来她的碧落院耀武扬威了?
有个身居要职的儿子或哥哥,可真是方便。
现在傅昕良才是整个傅家的宝贝疙瘩,宝贝求情,别说傅侯爷会妥协,就连傅老太君或许都会多给几分面子。
傅凤兮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才几天没见,傅昕月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连嘲讽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见这些天对方的‘进步’很大嘛!
她知道她和孙氏母女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干脆不搭理对方的冷嘲热讽,只是在目光落在傅昕良身上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或许是她在傅家人里能够得到的善意实在太少了,就连傅昕良那丝丝难得的平和对她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她朝傅昕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至于孙氏母女,见凤兮不爱搭理她们也不生气,傅昕月更是阴阴地笑了,道:“大姐姐,知道您身份尊贵,不屑得与我们为伍,不过现在父亲唤你过去,你总不会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吧?”
“父亲唤我?”凤兮不明所以,自从她和金二‘无媒苟合’的事被爆出来,傅侯爷就将她禁足在碧落院,一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的架势,这才几天,竟然又说要见她?
在看到孙氏母女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时,凤兮心中就有了些许不安,只是傅侯爷传唤,她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乖乖地应下,离开碧落院。
孙氏和傅昕月自然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活像只骄傲的花孔雀的一样。
傅凤兮摇头轻叹,只当做自己眼下,然后默默地跟上前去,但她没走几步,傅昕良却忽然拉住了她。
她转头望向傅昕良,就见对方正神情凝重地看着她,像是出了大事,可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傅昕良说话,只好主动开口问:“大哥哥,有事吗?”
“等下……”傅昕良像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嘱咐你等下自己小心一点。”
傅凤兮闻言更加奇怪,她只是去见傅侯爷而已,就算傅侯爷现在再怎么不待见她,总不可能把她抓去浸猪笼吧?
她可是前不久才得到宣帝赏赐的人,被金二大言不惭地求婚了,还说出那等没羞没臊的丑事,傅侯爷藏着捏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到外面去丢傅家的脸面呢?
凤兮心怀疑惑却不得要领,只好认命地到大厅去见傅侯爷。
傅侯爷正满脸怒意,见她来了,怒气直冲上脑门,像是一个克制不住就要冲上来再给她一巴掌样的。
他冷冷地冲凤兮说:“你竟然还有脸出现。”
傅凤兮无语,心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现在居然还来问她这样的话,也太扯淡了吧?
不过她心下警觉,已经做好防备。
上次是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又被突然爆出来的劲爆消息打击到了,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傅侯爷有机会打她了。
哼!什么父亲、什么在家从父?她又不是愚忠愚孝的大蠢蛋,就连她在现代正牌的生父,她小时候都顶撞过不少次,更遑论傅侯爷这个便宜父亲。
如果他再想动手,就别怪她跟他们一拍两散了!
傅凤兮低眉顺目,轻轻地说:“兮儿知道父亲很生气,但兮儿真的不是有意要气您的,那金二……”
像是提及什么会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傅凤兮的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音量也压得更低了。
只听见她说:“女儿真的,真的没有和那个金二有过苟且。爹爹啊!我是您的女儿,是傅侯爷的嫡长女,我如何会和那等人作出苟且之事,您就算不相信兮儿,也该相信您的女儿断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价去和个毫无前途的纨绔子苟合啊!还请爹爹明察!”
说到最后,凤兮抬起头,哀伤地看了傅侯爷一眼,那种被人误会,无能为力的哀怨痛楚在他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饶是傅侯爷这等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由得动容。
说实话,傅侯爷自诩自己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除却那日金二上门的狂妄之言让他气急败坏,之后他确实好好想过,对于金二话中的真实也有了怀疑。
就如傅凤兮所说,她是傅侯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甚至连卫国公府的世子爷都许她为平妻,她做什么要去和一个纨绔子无媒苟合,这不是降低自己的格调吗?说出来也完全不合道理啊!
傅侯爷知道傅凤兮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赔本的买卖,一时间,就有了些许迟疑。
傅凤兮见刚才的演戏终于起了一点效果,心里暗自窃喜。哼!别以为她真就是一只任人欺凌的弱猫子。孙氏她们不是那么会演戏吗?但她也不是摆看的,就看谁比谁会演呗!
只是凤兮估计错了一件事,傅侯爷现在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傅凤兮和金二的事情。
他动容之后,脸色仍旧铁青,盯着凤兮一字一顿地问:“这件事姑且不提,那你妹妹的事情你要要怎么解释?
傅凤兮啊傅凤兮!我怎没有想到我养了十多年的大女儿私下里竟然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不敬母亲也就罢了,竟然还作出那等手足相残的事,真是,真是……”
说到这里,傅侯爷的怒火再次上头,整个人噔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傅凤兮的第一反应跟这件事毫不相关,心里反而在凉凉地想: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养过’傅凤兮了?
‘她’小时候过得有多艰难,整个傅家的人都有目共睹,偏偏傅侯爷还能这么旁若无人地‘睁眼瞎’,凤兮都替他害臊。
但马上她又感觉到疑惑,什么时候她就从‘不洁’变成‘龌蹉’了?
我干什么了啊我?
傅凤兮心中无辜,想到孙氏她们肯定不会告诉她实话,只把目光转向傅昕良,可后者马上移开头,神情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凤兮咋舌,还想着自己竟然也会让这样的人露出心虚的表情,肯定又是孙氏她们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傅侯爷接下来就更大声地质问:“月儿可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啊!你竟然也对她下得去手?蛊毒是什么恶毒的玩意儿,你难道就真的要她这辈子都不得善终你才满意吗?”
一句比一句要狠绝的指控,却已经不会再刺伤傅凤兮分毫。
她只狠狠地皱着眉,企图冲傅侯爷的话中听出端倪。
对方这意思是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蛊毒,甚至还对傅昕月下了毒手?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指控啊?
她正想反驳,就见傅昕月已经泪流满面地走到她面前,柔柔弱弱地哭诉:“姐姐,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月儿夺走你的父亲。平日里我表现得好了点也把你的风头抢去了。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坦白地跟月儿说,我们是两姐妹啊!姐姐就一定要害得月儿永不超生才罢休嘛!”
“什么?”傅凤兮大感莫名其妙,明知道傅昕月在演戏,但是十分不利的是她现在连基本事实都没了解透彻,想要陪她们装可怜也难。
孙氏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对她大加指责,破口大骂:“傅凤兮,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我家月儿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非得对她动用那么阴毒的招数,你难道不知道她的心有多软吗?你还要逼她亲手去杀害那些可怜的猫咪,你真是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吗?”
如果疑问也有实体的话,那此时傅凤兮的脑袋上肯定顶着一个大大‘what?’
这两人赖账的技术也太烂了吧?
明明是傅昕月自己心术不正虐杀野猫,现在竟然还想要把这笔烂账算到她头上?
而更扯淡的是,傅侯爷竟然信了?
傅凤兮心冷,却无力辩驳。因为她的脑子清楚地告诉她,傅侯爷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绝对不全然因为他疼爱傅昕月比疼爱她多一点。
傅昕月才是卫一旭真正心爱的女人,也是未来名正言顺的卫国公夫人,而她的名声已经败坏。两方一对立,傅侯爷会保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可这样的真相一点都没有让凤兮感觉到欣慰。
如果傅侯爷真是被情绪左右才相信孙氏的鬼话,那她或许还可以考虑从情感上打动傅侯爷,但现在对方明显是眼瞎要挽救傅昕月的名声,那她当然就只能做个替死鬼了啊!
虽然明知道傅侯爷早在心里给她定了罪,傅凤兮却不是那等坐以待毙的人,她故意撩起一点衣袖,将宣帝赏赐的玉手镯露了出来。
傅侯爷见了果然顿了顿,怨愤的情绪有所收敛。
凤兮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父亲,我并不会蛊毒,更从没有对昕月下过蛊毒,更不可能操控她去做什么虐杀野猫的可怕事。”
“这个时候你当然不会认了!不是你背后动了手脚,我们那么善良乖巧的月儿怎么会作出那等骇人听闻的事,谁都知道你巫术了得,什么蛊毒啊、巫术的,肯定很厉害!”孙氏凉飕飕地打断傅凤兮的话,言之凿凿,像是已经给她定罪了。
傅侯爷再看她的眼神又转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