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狠心嫡母
眼看傅昕晴已经穿好衣服,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凤兮到手的把柄也没了,如果这时候傅昕晴倒打一耙,再加上一个孙氏从中搅局,这场面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凤兮也未必能够完全掌控。
傅凤兮按捺住心中烦乱的心思,当下就镇定地对傅昕晴说道:“我劝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你若是敢把污水往三殿下身上泼,我就敢把这两个下人扯进局。你以为同时和三个男人纠缠不休,其中一个还是天家龙孙。为了三殿下的颜面,你以为你还会有活路吗?”
傅凤兮保证,自己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普通男人尚且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了,更遑论是皇家子孙?
若是傅昕晴单是和萧争鸣上了床,萧承君或许还可能考虑换个三皇子妃,但现在这发展,事情一旦闹开了,别说萧承君会如何盛怒?傅侯爷为保傅家名声,第一个就会弄死傅昕晴。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昕晴顿时脸色惨白,全无生气,就像一棵蔫茄子似的,再不敢生出半点侥幸的心思,乖乖退到一旁。
其实凤兮也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她从来都不担心傅昕晴的刁难,她真的心烦的是即将出场的孙氏,那一位才是狠角色。
果不其然,凤兮还没来得及命春雪将那两个搅事的大汉拖出去,孙氏就领着一干下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一进门,孙氏甚至连房间里的人都还没有数清楚,就扑向傅昕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母亲前些日子都已经为你说好婚事,只等着挑个良辰吉日过彩礼,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你让为娘该如何是好啊!”
先声夺人的哭诉,仿佛收了天大的委屈的人是孙氏一样。
而跟着进屋的傅侯爷却一眼就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原本的担忧的神情顿时震怒,尤其是看见原本被指控的主角之一——萧争鸣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凤兮身旁,他冲着傅昕晴就怒骂:“傅昕晴,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怒骂声中带着一丝刻入骨髓的阴寒,把正哭得起劲的孙氏都吓了一跳。
因为凤兮和萧争鸣特地挑了一个角落的地方站着,孙氏又忙着演戏,这时候孙氏还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还以为傅侯爷是因为傅昕晴和萧争鸣的淫·乱而动怒,连忙擦去眼泪,摆出一副护着女儿的慈母样,“老爷,昕晴不过及笄之年,她又懂得什么呢?若是没有旁人相逼,她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丑事?老爷您就原谅她吧!”
“不安闺阁,作出此等丑事!还好意思说有人逼迫?这话说出去谁信?”傅侯爷气愤得大骂,甚至直接驳了孙氏的面子,可见他有多震怒。
可看着孙氏被他的怒骂吼得一震,傅侯爷的心又有些软,叹道:“梅娘,我傅家绝对不允许这种贞洁败坏的女子存在,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说罢,就有请人动家法的意思了。
傅昕晴被震怒的傅侯爷吓了一大跳,她从傅侯爷冰冷的目光中看到了杀意,整个身子颤抖起来,连忙拉过孙氏的衣袖,哭求道:“母亲救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像往日的许多次,傅昕晴把孙氏看做家中的掌权人,当做自己的母亲。这次‘暗算’三皇子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跟孙氏明说,却也得到了孙氏的默许,不然孙氏和傅侯爷又怎么会出现得那么巧?
如今她的谋算已经被凤兮彻底打破,与人行·淫·乱的罪名压下来,她真的会死的!
傅昕晴惊恐万分,目光渴求地看向孙氏,口中无声祈求:母亲救我!
可孙氏也被傅侯爷骤然而发的怒意吓蒙了,这才醒悟过来,此时的情景早已经偏离预期:萧争鸣没有被算计,反倒是傅昕晴跟两个低贱的下人睡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氏看着一脸平静的傅凤兮,顿时明白这局是谁搅和的了。她立即换上挂心的面皮,一把搂过傅昕晴,边哭便宽慰:“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母亲相信你定不会做那种下作的事情,肯定是哪个心怀嫉妒的人陷害你。晴儿莫怕,告诉母亲,母亲为你做主!”
这话说是相信傅昕晴不会做出那么下作的事情,但话外却是在怂恿傅昕晴:乖啦,母亲都为了找了那么好的一个借口,只要你干脆利落地将傅凤兮拖下水,我就帮你摆平这件事。
要是往日,傅昕晴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听从孙氏的话,推出傅凤兮来顶缸,可此时呢!
傅凤兮一个淡淡的目光看过来,傅昕晴到嘴的话又全都噎了回去。傅昕晴险些忘了她现在有个天大的把柄握在凤兮手中,凤兮照样有办法弄死她,而且是字面上的意思。
傅昕晴哪里还敢胡说八道,只拉着孙氏的衣袖,苦苦哀求:“母亲,女儿真的是清白的,求您快跟爹爹说,爹会相信您的,求您了!”
傅侯爷对自己这位青梅有多宠,完全可以从孙氏能以一介妾室上位这个事实中看出来。
因为萧国礼法规定妻为妻,妾是妾,这就意味着做妾室的永远都别想着被扶正的那一日,就算家里头的主母过世,男主人续弦也当从外头另娶良女为继室,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都不会去抬一个妾室为妻。
可见当年傅侯爷做了多少事才换得孙氏的今天,孙氏如果真的要保下傅昕晴,只要在傅侯爷面前说几句好话,再把一些多嘴的下人处理干净,要想瞒下今天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多亏凤兮先一步将屋内收拾妥当,没真的捉奸在床,事情总有回转余地。
傅昕晴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孙氏身上,只盼对方能够救她脱离眼前的困境。
孙氏岂会真就如傅昕晴所愿做了?孙氏原本的打算是借着傅昕晴拖傅凤兮下水,把不安闺阁陷害庶妹的罪名安在凤兮身上,至于傅昕晴,一个庶女,管她闺誉有没有败坏,将来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便是。
可一向听她命令行事的傅昕晴这次竟然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傅侯爷的怒火都快要烧到她身上来了,孙氏又怎么会为了一颗棋子惹得傅侯爷对她不满?
孙氏当机立断拂开傅昕晴的手,站起身,端起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似难以置信地指着傅昕晴,“昕晴,难不成你真的,你……”
忽又放弃似的甩袖,侧脸哀叹,“老爷,是妾身不好,妾身有错。您将后宅交与妾身,妾身自以为照看好他们的吃穿用度,让他们衣食无忧便好,却不想竟教出这么一个……”
似乎最后面几个形容词不太好听,孙氏便说不出口,反而对着傅侯爷掩面而哭,情真意切,把一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傅侯爷见状哪里会不动容,甚至不顾大庭广众地就揽过孙氏,柔声哄道:“梅娘,我怎么会不知你的一片好心。你一心为我为傅家,照顾我的儿女毫无怨言。昕良昕月不就被你养得顶好吗?只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你所出,有什么错当然怪不得你!”
傅凤兮原本一直在旁边装背景墙,顺带给萧争鸣遮遮眼,免得被眼下的情景带坏了,可听到傅侯爷的这番话后,饶是她都有些无语了。
直接把小韩氏和冯氏所出的一干儿女归为不能教养的一类,这地图炮打得够狠,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而傅昕晴更是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在听到傅侯爷对她的彻底否定后,她仿佛整个人都蒙了,灰败地跌坐在地,浑浑噩噩的模样到让人有几分不忍。
傅凤兮看着傅侯爷和孙氏都老夫老妻了还不分场合地‘秀恩爱’,实在牙酸蛋疼,可还没等她说话。
搞垮气氛的小能手萧争鸣忽然声音清脆地说:“凤兮,我也要和你抱抱。”
这话半点情·色的意味都没有,萧争鸣完全是看着傅侯爷和孙氏似乎玩得很有趣,他也想有样学样而已。
可别人哪里知道?还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讽刺呢,傅侯爷顿时羞红了一把老脸,连忙放开孙氏,冲着萧争鸣拱手,“是老臣言行无状,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萧争鸣虽然知道自己贵为皇子,偶尔也很能摆架子,但到底没有成年人的心智,哪里懂这些官腔的话?
不过对此他也有一套独家的应对方式。萧争鸣直接没理傅侯爷,继续看着凤兮,说:“这里又乱又无聊,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萧争鸣说的‘乱’绝对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听在傅侯爷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心里又羞又气又窝火,简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还无处发泄。
转眼瞟见傅昕晴那一脸呆样,心里顿时火气暴涨,直接唤来下人,“青端,把这两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给我拖下去重打三百大板,然后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处理完‘玷污’自己女儿的两个大汉,傅侯爷仍觉不解恨,又将矛头直指傅昕晴,“傅昕晴,我傅家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从今往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朝晴院,不许再踏出院门半步,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半点风声,就休怪我不讲父女情面了!”
这回真是要为了保住傅家名声放弃傅昕晴了。
眼看傅昕晴听了这样的处罚后仍无反应,傅凤兮也没有再作壁上观,忙道:“爹爹且慢。”
要想在傅侯爷盛怒难息,并有孙氏从中作梗的情况下救下傅昕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