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你连你自己都骗了!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萧长安红着眼睛瞪着她,“可是,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不逃婚?以你的本事,只要你想逃,你便一定逃得掉!你为什么不逃?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
苏青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呆了。
这个男人,因为师父对她有情,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生气发狂,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现在他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误会,他还吼什么鬼?
“苏青鸾,你真是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萧长安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既然出现在我面前,既然当我是仇人,就该一直拿我当仇人,就该想方设法的来害我,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发病的时候救我?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说什么喜欢我,说对你的师父,只有孺慕之思,没有男女之情!全是谎言!无耻的谎言!”
“你说我骗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骗我呢?不,你是连你自己都骗了!你怕是连你自己都骗了!”
他说到这一句,忽然像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颓然坐回到原处,咧着嘴笑起来:“哈哈!真是可笑!你居然连自己都骗了!蠢货!居然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清楚,不明白,还对着别人,胡说八道!苏青鸾,你这个蠢货!蠢货!”
他连骂了几句蠢货,骂得苏青鸾心惊肉跳,无地自容,混乱不堪。
她呆怔坐着,傻子一样,低喘着,盯着萧长安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解释了?怎么不争辩了?”萧长安看着她,“你一向不是舌生莲花滔滔不绝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说了?是终于知道,无可否认,无可辩驳了吗?”
苏青鸾的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嘴,才发现的确如萧长安所言,无可否认,无可辩驳!
她还有什么好辨的呢?
师父向别的女人求爱,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都不该是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反应啊!
她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可以,一心想着一个男人,却又下意识的想把另一个男人也霸在身边?
这也太无耻了!
她,怎么会是这般贪得无厌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青鸾被自己吓到了,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堪,此时被萧长安这样指着鼻子痛骂,更觉羞耻至极,手足无措,急痛之间,泪水很快又模糊了视线。
“很心痛,是吗?”萧长安盯着她,“不光心痛,很快,你会觉得心里酸得厉害,像是被谁灌进了几缸醋里的,那醋渍得你心里火烧火燎的,再过一会儿,你就会觉得愤怒,莫名的愤怒,可是,你不知道怎么发泄,因为就算你发泄了,你也不会因此好受一点点……”
“萧长安!”苏青鸾哽声叫,“你够了!老是说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没意思!”萧长安摇头,“太没意思了!我每次这样,都觉得自己蠢得厉害!可是,怎么办呢?改不了,遇到一次,蠢一次,遇到两次,蠢两次,就这么一直蠢下去,明知道蠢,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这样,跟自己生气,跟别人生气,莫名其妙发火,像个疯子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青鸾哭笑不得。
“在说我自己的感受!”萧长安看着她,目光狼狈,面容苦涩,嘴角却带着嘲讽的笑意,“不过,很快,这种感受,你也会有了!”
“疯子!”苏青鸾脑中乱哄哄的,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飞,这嗡嗡的声响,让她完全没法思考,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听萧长安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然而脚还没迈出去,对面的男人,便向她扑了过来!
他恶狠狠的将她抱在怀中,下一瞬,他的唇毫不预兆的覆上了她的唇!
“呜……”苏青鸾的眼睛直了直,脑子里的嗡嗡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余下一片空白。
她的眼眸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一部份能力,以至于,她什么也看不到了,这繁花似锦,这碧绿草地,这郁葱树林,她统统看不见,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萧长安的黑眸。
黑眸痛苦又热烈,霸道却又脆弱,眼里有两汪清泉,在晕黄的光线中微微颤动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流出来……
那是她熟悉的长安哥哥的眼眸,眼里有她,有西关,有大漠,有断肠崖,荆棘花,有他们肩并肩走过的每一条路,他们携手踏过的沙场狼烟,有生离,有死别,有一切的一切……
在她愣神的片刻,他已攻城掠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缠绕在一处,他的大手抱住她的手,拼命的往下压,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吸入他的肺腑之中,他吻得那样用力,搂得那么紧,那力度让苏青鸾胸腔间的口气尽数被挤压而出,很快便感觉到一阵窒息。
“呜呜……”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不肯放手,最后,他索性托着她的腰,把她环抱起来,硬生生的将她圈到了一棵大树上!
唇齿间,有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氤氲弥漫,清冽,甘甜。
那是独属于她的长安哥哥的气息。
这气息令苏青鸾渐渐沉沦,沉在那久远却又甘美的记忆之中。
她缓缓闭上双眼,空白的脑海之中,此时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曾几何时,她与他,就似这般,如胶似漆,相依相偎,浓情蜜意之时,便算这个人在身边,依然要想他念他,心里眼里全是他。
“鸾儿……”低沉微喘的呢喃声,在她耳边响起来。
苏沁心里又是一颤,倏地睁开眼,看向萧长安。
萧长安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令她魂牵梦绕的黑眸,他看起来满足又幸福,连带着人也放松下来,虽然依然抱得很紧,但却不似刚才那样,近乎霸道的钳制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立刻跑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