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敢胡来，是因为抓到了他的把柄，拿捏住他了。
    可以后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提出要圆房，她还真是没有理由拒绝！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烦躁异常。
    这一夜，自然也无法安睡，大睁着眼睛等天明，天明之后，她听到绿沁的尖叫声，然后又听到萧长安的叱责声，过不多时，绿沁的脚步声在如锦房门外响起来。
    “王妃，您在这儿吗？”她小心翼翼敲门。
    “在的！”苏青鸾轻声答。
    “王妃，王爷要您过去，伺候他更衣洗漱……”绿沁结结巴巴道，“婢子说要帮他，被他骂了出来！”
    “我知道了！”苏青鸾点头，应道：“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是！”绿沁应了一声自去了。
    苏青鸾苦着脸，穿好衣裳，梳洗过后，转去她的卧房。
    萧长安正在她的卧房里溜达着，很好奇的样子，见她过来，掠了她一眼，道：“你是要出家为尼吗？你这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苏青鸾不吭声，默默的把手中的水盆，放到盆架上，道：“王爷请洗漱吧！”
    萧长安转身坐到床上，说：“来吧！”
    “什么？”苏青鸾不解。
    “洗漱啊！”萧长安看着她，“难不成，你出嫁之前，家中没有人教你，如何伺候自家夫君吗？”
    苏青鸾垂下眼敛。
    教，自然是早就有人教了。
    因为是要嫁入王府，自从这赐婚的旨意一下来，宫中便来了教习嬷嬷，专门教她各种礼仪规矩，极繁琐，极无聊。
    但因为要伺候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苏青鸾学的很认真，平生第一次，敛了那顽劣跳脱的日子，学做那京中淑女。
    不过，现在这个男人，她不喜欢了，自然也就没那个心思，把嬷嬷教的礼仪规矩，在他身上演示。
    “妾身大伤未愈，还请夫君谅解！”她嘴里的话说得客气，身子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更是一片淡漠拒绝。
    萧长安看到她这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不由生出恶趣味，非要难为她。
    “本王自然会何恤你的！”他起身走到水盆前，把面巾放到水盆里浸湿，拧开，递给苏青鸾，道：“这擦面的力气，你还是有的吧？”
    苏青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他硬倔。
    苏家虽然解禁，但在出征之前，情况未明，这位明王深恨苏家，她身为苏家女，自然能安抚一点，便安抚一点，弄到剑驽拔张的，对谁都没好处。
    她拿起面巾，帮萧长安擦脸，头却下意识的拧到一边去，不与他的视线相接。
    “你擦的是脸，不是柱子！”萧长安握住她的手，“便算是柱子，被你这个擦法，也要擦掉漆了吧？”
    “哪来那么多事啊！”苏青鸾烦躁回，“以前在西关，为了躲避逃兵，臭烂的淤泥糊脸，混了两天一夜，不也过来了？这会子，摆什么谱啊！”
    “什么？”萧长安听到她的话，倏然一怔，追问：“你再说一遍！”
    苏青鸾的嘴张了张，才知自己说漏嘴，情急之下，连忙遮掩弥补：“没有吗？这可是你身边的侍卫亲口说的地！”
    “他们说的话，你怎么知道？”萧长安看着她。
    “他们聊得那么大声，把这当成是你的功绩，大吹特吹的，我听见又有什么稀奇的？”苏青鸾拧过身，低下头，掩饰面上的慌乱。
    萧长安皱着眉头没吭声。
    苏青鸾拧了帕子，重又帮他擦脸，这一回，怕他再说，还要翻工，便很认真的给他擦拭了一番。
    因为离得近，也因为萧长安一直在低头看她，他的五官在她面前陡然放大。
    苏青鸾的目光掠过他冷俊容颜，不自觉又是一阵恍惚。
    那年烂泥糊脸之后，两人的皮肤，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红肿，她给他抹药时，他就这样低垂着眼敛看着她。
    只不过，那时他目光温柔，充满爱意。
    此时，却是充满犹疑和困惑。
    苏青鸾知道，她刚刚说的话，他并不相信。
    但是，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都不会承认的。
    萧长安低头俯视着她，恍惚间，忽然觉得这一幕情景十分熟稔。
    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一幕场景，女子踮起脚尖，帮他涂抹药膏，药膏气味清苦，她的气味清甜……
    药膏？
    什么药膏？
    萧长安打了个激灵，脱口道：“清颜膏！”
    苏青鸾的手抖了抖，手里的面巾坠落在地。
    她呆呆看着萧长安，瞳孔微缩。
    萧长安怔怔的与她对视，半晌，问：“苏青鸾，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认识？”苏青鸾呵呵笑，“或许吧！或许上辈子，我们也是一对冤家！”
    “我刚才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萧长安拧着眉心，努力想要叙述那画面的模样，然而，只是一刹那间，那些画面便似泡沫一般消失了，脑中重又是一片空白。
    “王爷，脸擦好了！”苏青鸾捡起帕子，问：“这里没有您的衣裳，您回正院去换吧！”
    “换不换的，也无所谓……”萧长安有点心不在焉，刚刚在脑中闪过的画面，让他有些不安，又有些莫名的心悸。
    他没有兴趣再去使唤苏青鸾，自已拿了杯子漱了口，又理了理衣裳。
    言越那边过来回报，说是早餐准备好了。
    这一回，苏青鸾没再等萧长安吩咐，主动“伺候”他用早餐。
    没办法，大萧王朝就是这样，妻为夫纲，作妻子的，必须照顾丈夫，这是规矩。
    苏青鸾再怎么倔，也是倔不过规矩的。
    她给萧长安布好菜，盛好饭后，便垂手站在一旁。
    “坐下来！”萧长安掠她一眼，“一起吃！”
    苏青鸾默默坐下来，端起饭碗。
    “你天天都吃得这么简单吗？”萧长安有些挑剔的看了看那些饭菜。
    比起正院中大厨的手艺，这饭菜的味道，非常一般。
    “在西关时，比这更简单……”苏青鸾淡淡回，“习惯了！”
    “你是想跟本王说，你的父兄，生活朴素，劳苦功高？”萧长安轻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