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师父,你笑起来好像我娘!
“因为深爱吧!”苏青鸾呵呵笑,“师父,就像当初的我,哪声父兄和你,一再阻拦,说了几箩筐相劝的话,我还是相信自己的那段爱情,我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独一无二坚韧如金的,历经风雨侵蚀,仍历久弥新!在我心里,他就是世间最完美的男人,哪怕这世间的人都不看好他,我依然会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她说完笑得前仰后合,“现在的萧长安,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别说,这一点,倒还是跟认识他时一样,他就是那种痴傻的有点一根筋的男人,他爱的那个人,会觉得他很可爱,他不爱的人,便会觉得他很可憎!其实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可气的!”
“话虽如此,到底……”白清寒想到萧长安对顾思瑶的包庇,还是气恨难消。
“师父!”苏青鸾打断他的话,“大好的春光,为什么要将话题浪费在这些讨厌的人身上?咱们去那边赏花吧!这儿的桃花,开得可好了!比云谷的也不差!”
“是吗?”白清寒拉过她的手,小心把她扶起来,“那就去看看吧!不过,你这会儿刚好,还是不能走太久,哦,我前儿拿来的药,你可吃了?”
“吃了!”苏青鸾点头,“一天两遍,从没落过!”
白清寒“嗯”了一声,又道:“那药膳可让如锦做了?”
“难吃……”苏青鸾摇头,“师父不能换个好吃点的吗?没滋没味的!”
“好吃的,效用不佳!”白清寒碎碎念,“你想要皮肤恢复成以前那般模样,就不能光顾着口腹之欲的!这个时候,还是要忌口的!我知道你爱吃辣,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吃辣呢?辛辣之物,一概不可食的……”
“师父,你把云谷改成云寺好不好?”苏青鸾撇嘴。
“干嘛要改成云庙?”白清寒看着她。
“因为师父快变和尚了!”苏青鸾轻哼,“每天都说车轱辘话,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还要早也念,晚也念,现在,连中午也念上了!”
“我就是这么念,你不是也没听上几句吗?”白清寒瞪眼,“你敢说,你昨晚没偷吃辣子鸡吗?”
“呃……”苏青鸾顾左右而言他,“鸡啊,师父啊,你说我要不要在这里养个鸡鸭什么的啊?啊,再养只小狗,一只小猫,那样可就热闹多了!”
“又想错开话题!”白清寒伸指在她额头上用力一戳,“罢了!你嫌弃师父,师父再也不管你了!你就吃吧!赶明儿脸上长满痘痘和丘疹,不要再来找我给你治了!”
他说完作势要走,被苏青鸾扯着袖子拉回来。
“师父,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偷吃了!”
“你的保证,从来就没算过数!”白清寒轻啍,“一个姑娘家,自已的皮肤,自已都不知道爱护,胭脂水粉不用,师父给你的保养药膏你也不抹,整天跟个混小子似的,那么糙……”
“哪里糙了?”苏青鸾拍拍自己的脸,“人家白着呢!”
白清寒看着她的脸,哑然失笑。
是啊,虽然她天天跟个混小子似的,在军营里滚打,但不管怎么滚打,这皮肤依然白净清透,吹弹可破,如今大伤初愈,稍嫌苍白了些,可连着走了几步,又吹了风,那脸立时又白里透红,莹润亮泽。
此时她扬着双臂,迎着春风漫走,说不出的轻盈活泼。
白清寒看着她,轻吁一口气,唇角微扬。
真好,他的小青儿,终于又回来了!
“师父,你笑得好像我娘!”苏青鸾拧头看他一眼,咕哝一声,又加了一句:“你长得也像我娘!”
白清寒:“……”
“你这算是赞美吗?”他感觉被戳了一刀。
“当然是赞美!”苏青鸾认真回,“我娘曾是大萧第一美人呢!我这是夸师父你长得俊俏!”
白清寒老脸一红,无颜以对。
“真的!”苏青鸾歪着看着他,“师父,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生得这般俊俏!比我还好看呢!我以前都没发现呢!”
你以前,怕是连师父长什么模样都没太注意吧?
白清寒在心里说。
初入谷时,她是一个混天混地小混球,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把自己当成男孩子,平西王管不住,又急着上战场,便把她扔给自己的母亲。
白家跟苏家其实是远房亲戚,他的母亲,是平西王妃的表姑,而他,是平西王妃的远房表弟。
这么算起来,他其实不光是她的师父,还是她的,表舅。
不管是师父,还是表舅,都是长辈。
长辈和晚辈,无法逾越的鸿沟……
白清寒叹口气,把自己的思绪,从那渺远的却注定无法更改的时光中拉回来。
雪暖殿。
萧长安便陷入往事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他忆起和顾思瑶初识的时候。
其实,那时的情形,他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了,所能忆起的,只是身边人零零碎碎的叙述,最后才缝补起来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刚从西关战场上退下来。
在那场惨烈之战中,他受了很重的伤,双腿骨折,双脚的脚筋,也在混战之中被砍断,身上更是多处重伤,用萧影的话说,初次见到他时,他已经算不得是一个人了。
他是一个被人撕烂,却又被一双固执的手,硬生生的重新缝合在一起的破烂布偶,浑身上下,伤痕密布,血人一样。
萧影发现他时,他在顾思瑶的背上,她也受了伤,也像个血人一样。
他那么重,她那么柔弱,她背着他,走得脚趾都烂了,最后只好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山外爬。
这些,同样来自萧影的叙述。
作为他救命恩人的顾思瑶,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这些事,她关注的,永远是他的身体状况。
那时他已陷入重度晕迷。
可是,即便是那样,他也知道,她是用怎样的毅力和坚持,将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
她不光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深深敬重和依恋的女人。
他自幼丧母,无人护佑,生于宫门之中,不知见过多少肮脏龌龊事。
这样长大的他,其实并不容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他时刻充满紧张和戒备,可那些天,他与她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彼此以命相托,她是他成年以后,通晓男女之情后,发自内心依恋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她对他意义重大,他视她为人生伴侣,是要携手一起走过一辈子的人。
然而……
现实却将一切的美好,一丝一缕的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