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面出来一个人，不足三十岁的一个男人。
    见了面对方愣了一下，随后问我：“你是阴四月？”
    我纳闷看了一眼身边的葛林，这人我肯定没见过才对。
    葛林说：“你们小时候见过吧？”
    “哦。”
    我看向葛大国，葛大国说：“我还抱过你呢。”
    葛大国比我大七八岁有了，他说抱过我也不稀奇，但是葛林说：“小时候的事情四月不记得了。”
    葛大国这时候才看到葛林，迟疑了一下问：“你是葛林吧？”
    “是我。”
    “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叔呢。”葛大国也是不客气，葛林说：“我和葛家已经脱离了关系，你不用和我客套，我们以后只是同村的村民，你叫我葛林就行，我和四月今天来有点事情找你。”
    “是吗，那进来吧。”
    这葛大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进门后请我和葛林坐下，准备了茶水给我们喝。
    坐下后葛大国问我和葛林：“你们有事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我妹妹四月有事。”
    葛林看向我这边，我喝了口茶说：“我听说你结婚了？”
    “啊！结了！”
    葛大国明显不自在，我说：“你媳妇呢？”
    “……”
    葛大国有些迟疑，而且脸色也不太好，这才说：“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差不多吧，就这件事。”
    葛大国诧异道：“你现在真的是神婆了？”
    我一阵无语，神婆这词那么刺耳。
    “算是吧。”
    “明白了，是那老太婆找你来的吧？”葛大国的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似乎心里积压着很大的不满。
    “我们夫妻在一起生活，确实有时候拌嘴，但也不至于我就把她推进河里去了，我那天喝了点酒，是有些冲动了，她总是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暴发户，是个大老粗，没有她那么多的文化，她是个大学生。
    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已经很低声下气了，她还总是说我，我生气才打了她，没想到她就闹着要回娘家。
    我去接她回来，我们在路上好好的，她就掉进水了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葛大国确实是个不思进取的粗人，这么多的钱也只是装点了一下他的门面，其他的还是那样子。
    粗，是骨子里的，和一个人的文化水平也没多大的关系。
    也算这个葛大国倒霉，娶的媳妇虽然是个文化人，但也不怎么样。
    既然结婚嫁了人，那何必还要指着人家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
    这就不对了。
    谈不来可以不谈，把婚离了就行。
    “那你这么说，你妻子确实掉进水了淹死了？你也看见了？”
    “看见了。”
    “你为什么没救人？”
    “我当时有些害怕，没下水。”
    葛大国算是说了实话了，他确实没救他妻子。
    ……
    葛大国说：“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但是我确实没救她，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悔，但是……”
    “但是你怕你下去了也死在里面，毕竟大河的水那么深，掉下去没有多少人上来过。”
    葛大国点了点头，认同了我说的话。
    “你仔细说说，你妻子掉进水里之前的事情。”
    葛大国好好的想了想说：“当时我们正回去，路上我还和她好好的说我下次不喝酒的事情，但她说心情不好，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我说那就走走回去，我们就在附近走了走，不知不觉到了大河的边上，她说想站一会，我就陪着她站着，但她啊的一声，就从我身边掉下去了，跟着就被沉下去了，露出两只手，现在做梦我还能梦见。”
    葛大国说完脸色苍白，我看了一眼葛大国：“那你就站在那里没动？”
    “我喊人了，但是我没敢下去。”
    “……那我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起身我站了起来，葛大国说什么要让我和葛林留下吃饭，热情的不行，但葛林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这才拒绝了。
    离开了葛大国的家里，我又去了一趟绕城河的那边，要不是葛大国害人，那就是那只老水鬼的事情了。
    可惜我这里的这只是老太太的女儿，问不出来什么。
    “大哥，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一会。”
    “小心点。”
    葛林转身先走了，我拿出半张符箓问里面的女鬼：“你是不是葛大国的妻子？”
    女鬼呜呜的，说她是葛大国的妻子，我问她：“你是怎么死的？”
    结果女鬼呜呜哭了半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记得葛大国把她给带出来了，到了河边就不知道。
    “为什么要把我拉下去？”
    女鬼呜呜的，告诉我，她是在找替死鬼，只要我死了，她就能离开了。
    “和你一起的那只鬼是你之前来的？”
    “……”
    女鬼呜呜的不知道。
    我把符箓收好，准备回去了，这事情说来有点奇怪。
    水鬼确实要找替死鬼才能转世离开。
    而那老太太鬼如果是先来的，把女鬼拖下去之后已经找到了替死鬼，那老太太早就该走了。
    但是老太太没走，说明没找到替死鬼，女鬼就不是她拉下水的。
    可是女鬼真的是自己掉下去的也不大可能，我这么多次都没掉下去，要不是被楚寒扔下去，那我是不会掉下去的，女鬼也不能一下就掉下去才对。
    那葛大国说他没有推女鬼，要这么说，各说各的理，就麻烦了。
    看来只能去找楚寒问问了。
    回到家里老太太又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把问的结果和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又哭了起来，我叫她别哭了，在想想办法。
    要不是我把阴阳眼关闭了，兴许我能看出葛大国是不是在说谎。
    但是开启阴阳眼麻烦很多，我总能看见别人的事情，我是不爱那样做。
    还浪费灵气。
    琢磨了一下，先睡了一觉，到了晚上我又去了绕城河边，我知道楚寒肯定也会去，所以我就在那边顺流而下，一方面等着楚寒过来，一方面我想要找找女鬼和老太太的尸体。
    正找着，果然看见楚寒也在下游，而且楚寒会掐算，正捏着指头算。
    听见我的脚步声，楚寒转身看着我，目光低沉：“你也来了？”
    “……”
    我没说话走到楚寒面前问：“你会算卦？”
    楚寒把手放下：“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尸体。”
    “这大半夜的上哪去找，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要是真的在河里，也早被鱼吃了。”
    “绕城河的下面没有鱼。”
    我是没见过。
    楚寒说：“水里都有鱼。”
    “不说这个，你找到尸体的位置了没有？”我这态度我觉得够可以了，果然楚寒注视着我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楚寒那样问，我有些无语，好说话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