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平经(2)
那葛栓娃看到散出来的符,才明白刘大少的用意,忽然嘿嘿一笑。却是不慌不忙的把本书又用黄绸子包好了,放在腰间,把个散开的衣服一扎,将腰带又紧了紧。刘大少一时心里纷乱,问道:“那些婴尸盒子的符是你揭的?那黄石头的灯也是你推灭的?”
黄石头一听这话,可真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一下放开刘大少,呆呆的问葛栓娃:“娃哥,你……你……”一时间心中有千万个问题要问,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范德彪和胡北康早清醒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听到刘大少质问葛栓娃,心想这刘大少怕不是疯了吧!都站了起来,向这边慢点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发现了葛栓娃身边的符咒,这才明白了为什么。
正当这紧张的关头,正坐在地上毒发昏头的苏有贵突然说道:“那蛇哪去了?不是说……说……说好要烤它来吃的么?”
此话一出,五个人都忍不住一笑,刘大少一笑就板起了脸,正色道:“葛栓娃,我现在问你,你到底是个么意思?”
葛栓娃一笑之后,声音越笑越响,一直笑得哈哈声在山谷中回响。刘大少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这几声笑中气之足,刘大少自问万万做不到,此人身子上的功夫绝对不一般。
胡北康好容易脱了险境,又碰上了这么一搭子戏,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想了半天,说道:“葛栓娃,你那时是不是吓傻了……是就跟刘先生说一下嘛!”
范德彪毕竟是个干部,连忙插口道:“刘先生,这葛栓娃的事回去再讲,大家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话回去好好说说,不要呆在这里闹,鬼知道这还要出来什么东西哩!”
葛栓娃又哈哈了几声,突然说道:“刘先生,好一个先生啊!哈哈!”
刘大少心时没底,道:“你究竟是笑个么子!”
葛栓娃一下站起了身,背起双手,抬脸望了一下已经半亮了的天。他这下一站,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一举一动都自如洒脱,完全和平时那个沉默少言的葛栓娃是另一个人!
葛栓娃道:“报纸画符,唱歌安魂,好一个张天师传人,好一套《正一符纂》,一个三脚猫的土道士能从这妖窝魔窟里杀了出来,带着一帮人竟然没折了一个,我终南山玄真子十分佩服,哈哈!换作是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东西,怕是也不好全身而退的!”
刘大少奇道:“你是终南山的人?也是修行的?”
葛栓娃冷笑道:“你这个泥腿子,也敢称修行!我是佩服你的运气,可不是佩服的你的修为!”
范德彪目瞪口呆的听着他俩说话:“葛栓娃,你在武汉时不是说你……”
葛栓娃道:“我身负师门重任,这些年修行中人不是被批就是不得安宁,我唯有委屈自己,和你们这帮蠢人打混,便是今天姓刘的你没看穿我,我也是马上要自行走了的!”
刘大少道:“你那本书是什么书,是不是在那洞里寻着的?”葛栓娃一笑,算是默认了。
刘大少气的身子都在抖:“那我要进去的时候,是你把灯自己灭了的?”
葛栓娃脸上颇有得色:“正是,那时我刚得了书,发现……哈哈,还不及收,你就要进来,我只好灭了灯,再鬼叫一声。哈哈……你对我倒是十分关心啊!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胡北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解裤带,也不脱衣服,原来你身上装了东西!”
葛栓娃只是微笑,根本懒得理他,似乎都不愿和这些俗人说话。范德彪怒道:“那古尸也是你故意把有贵的血洒上去的吧!”
刘大少一听这话,脑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你是知道这虫的是不是?是不是!”
葛栓娃笑着点了点头。
刘大少深吸一口气,道:“我姓刘的没认出你这位高人的身份,是我瞎了眼。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的洞,这次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葛栓娃道:“这洞里死的这个人我倒是知道,这个洞这次却是碰巧让我撞上了,说这个事我能安排,那是高看我了!范德彪,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啊!要不是你让我来搭伙,我怕是现在还在工地上炸石头,哈哈,所谓无巧不成书,这次我放过你们,算是个回报,下次有再见之日,是死是活,那就得看我心情了!”
范德彪怒吼一声,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葛栓娃冲去,想把他一把砸倒了。刘大少惊叫一声:“不要,范队!”
那葛栓娃却是不悄一顾,等范德彪到得近前,一伸指点到范德彪肩膀上。范德彪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再也站不住,倒在地上,眼睛中满是愤怒。
葛栓娃潇洒的一背手,傲然道:“我说过,我今日能得此书,也有你们几份功劳,今日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自己为难自己,那莫怪我手狠了!”
说完这话,他眼睛如电一般扫过众人,除刘大少以外,众人均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刘大少一拱手:“那真要多谢你手下留了份情面。”
葛栓娃道:“好说,好说!”
此时天边已经白了一片,怕是不多时就要大亮了,刘大少淡淡一笑:“怕是天亮时便是分手之时吧!”
葛栓娃道:“不错,你这个人很有点意思,可惜正一教和全真教水火不相容,不然我倒有了几分收徒的心,却是便宜你那死鬼师傅了!”
刘大少愣了一下,却开始盘算着原来这厮却是道教北派的全真门人。他脸色不变,说道:“最后一问,那书是本什么书?”此时谷中突然刮起一阵小风,吹得葛栓娃头发衣衫皆动,直如神仙一般。
葛栓娃听了此问,略一深思,转过身去:“古往今来,无人不求,天地之间,万物皆愁。我问你,天下可有不死之人,不朽之物?”
刘大少道:“老幼更迭,自然规矩。我觉得没有!”
葛栓娃哈哈大笑:‘人无不死,却可重生,此书名即为《太平经》,乃黄巾张角所创,哈哈!”大笑声中,葛栓娃大步离去,不到片刻,人影就在对面小山上消失了。
这人一走,刘大少突然‘哎哟’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黄石头忙过去扶助,问道:“刘先生,没事吧!”
刘大少苦笑:“这人凶到这种程度啊,他眼睛一看,我就浑身发虚。范德彪,你还认识了这种人,真是不简单啊!”
范德彪身子渐渐不麻了,这下翻身坐起,恨恨道:“个板板的,老子可不认得这号人!”又道:“哎哟,这人是不是台湾的特务,是不是来破坏我们开隧道的啊!”
刘大少苦笑起来,这范德彪刚出了鬼窝,不怕了鬼,又把个阶级斗争放在了心上!
胡北康道:“刘先生,这人是不是比你还狠啊?”
刘大少怒道:“我哪里狠了?不过这人要是今天发怒了,悄悄把我们料理干净还是没问题的!”
黄石头‘哎哟’一声,说:“我看他不是发了好心,是受了点伤!”说着一指葛栓娃刚才所站之处,那地上有两滩发黑的血印。
刘大少顿时一拍大腿:“个狗曰的,他说话说的比神仙还漂亮,原来也是在装个样子,怕是一把杀不了我们,吓住我们就跑了!”
范德彪举起菜刀:“个板板,老子去把他追回来,敢骇老子!”
刘大少苦笑道:“我看人家那声势,就是受了伤,范队你还是万万不是对手啊!”
正在这时,苏有贵在地上呻吟起来,口里直问:“啊……那个……蛇还没烤好啊?”众人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病号,忙过去看他。这时在天光下看得清楚,他的手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一样。
黄石头骇然道:“这他娘的一条小蜈蚣也这么毒,要是被那大蜈蚣咬了,怕是直接完了蛋吧!”
刘大少一下想起什么,说:“不好,你哥肚子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