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画容
季海棠听见季墨笙的话头也没抬,径直咬破了自己的中指,鲜血滴进了颜料之中,搅拌几下就彻底的融合了进去。
季海棠屏气凝神,这个东西一定要一次成功,次数多了就没有灵气加持了,画出来的容颜不过就是一个样子罢了,勉强贴在骨架之上,在阴魂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脸的奇怪“魂魄”而已,就更别妄想着可以混淆阴魂视听,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了。
总而言之,季海棠今天晚上就只有一次画容的机会,失败了,就要明天再说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季海棠提起笔,饱蘸了颜料,笔尖重重的落在了纸张之上。
开始了。
季墨笙看到这里就收回了目光。
季海棠已经行动了,成或者不成都没有停下来的机会了,自己也无法帮忙,目前能做的就只有帮着慕白尽快的完成这个骨架。
不过慕白现在的手法已经完全不需要季墨笙提点了,他知道了骨架的尺寸和重量以后,就好像是心里有了成算一般,半点都没有错漏的进行着编造。
季墨笙平心而论,如果这个骨架是出自他的手,也绝对做不到慕白的程度。
季墨笙小的时候也见过自己爷爷的手艺,他凭良心回答,慕白现在的手艺几乎就已经和自己爷爷磨练了五十年有余的手法不相上下了。
慕白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就是得天独厚。
眼看着慕白越做越快,本来预计的两个小时现在也用不到了,估计再有个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收工了。
这边不用他帮忙,季墨笙就很想去看看季海棠那里怎么样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专心的时候,一点打扰都受不得,季墨笙就按捺住了心里的担忧,坐在了沙发上。
想着也没什么事儿做,又不能发出声响,索性就开始画符咒。
就这样,屋子里三个人,一时间都是个忙各的,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出声,只是偶尔能听见篾片摩擦的声音,笔尖扫过符纸的声音。
最先完成的是季海棠,慕白几乎是和她前后脚的时间完成了手里的骨架。
也的确和季墨笙估计的时间差不多,甚至说更短了点,不过就四十分钟左右而已。
“海棠,哥,你俩看看我这个行不行?”慕白小心的把手里的骨架立在了地上,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季海棠和季墨笙问道。
季海棠放下了手里的纸张,先去看了慕白的骨架,凑近了一看就惊住了。
哪里是行不行?简直是太可以了好吗?
只不过及随后一副骨架而已,可是季海棠居然感觉到那里似乎就站了一个活人,那种逼人的灵气,除了人以外,季海棠从来没在别的东西上感应到过。
季墨笙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制造纸人这方面,慕白超越了季柳。
或许手法上或者娴熟度他们不相上下,但是这样富有灵气,站在那里甚至可以给人错觉“这个就是人”的骨架,季柳做不出来。
或者说,除了慕白以外,季墨笙就没见到过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慕白,你以前真的没有做过吗?我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是上辈子就开始靠这门手艺吃饭了?”
季海棠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上前摸了摸那具骨架,喃喃的说道。
“看你俩这个样子应该是可以了吧?其实我没有多少把握,能行就最好了,吓死我了。”慕白看季海棠和季墨笙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差不多了,又听见季海棠这样变着法的夸奖就彻底的放下了心。
“太可以了!慕白,你真是个天才啊,以后你完全可以靠着这个吃饭了好吗?这次回去你多教教海棠,她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能耐就不用犯愁了。”季墨笙点点头,语气赞叹的说道。
“其实这个海棠不学也没事儿,这个篾片挺划手的,海棠的小手那么嫩,一个不小心就得伤到。”慕白倒是不同意季墨笙的话,他刚才编造那个骨架的时候太认真了,所以手上被划了好几个口子都没有见到,加上朱砂和血颜色相近,也就没有发现,现在停下手了,精神也放松下来了,这才感觉到疼。
“不行,我哥说得对,你真的要教教我这个,要不然以后我还是不能扎纸人,这可是我家的一个招牌,我要是不会的话不是太丢脸了吗?”季海棠听见慕白这么说就有反对意见了。
身为季家人,不能扎那些可以放在店铺里卖的纸人纸马一类的,还勉强可以说的过去。毕竟那些算不得什么道法。
但是如果不会扎这样承载念力的纸人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季墨笙天生灵魂力不强,所以他只能扎出那些店铺里卖的东西,也可以勉强做出纸人骨架,但是想要赋灵那就是难上加难了,至少十年之内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会画容吗?反正你也说了,我的骨架做的不错,你要是以后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都为你做骨架,这样你就不必学了,海棠,你不知道,真的,那个篾片真的很锋利,划一下口子很深的。”慕白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季海棠认真的说道。
反正他是要一辈子留在季海棠身边的,就算是血契解了他也不打算离开。
就算是季海棠不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关系,谁规定朋友之间就不能互相保护了呢?
他就是要一辈子做季海棠的守护人,不行吗?
“这件事等回去以后再说。”季墨笙看了一眼深情几许的慕白,再看看有些不自在的季海棠,暗叹了一口气赶紧岔开了话题:“海棠,赶紧赋灵,如果成功了明天晚上咱们就能行动了。”
季海棠被季墨笙这么一说赶紧抱起了骨架朝着自己画容的桌子旁走去。
“一会我赋灵的时候你们在旁边看着,要是觉得我不对劲儿直接把我打晕过去就行了。”季海棠把纸张小心的裹在了骨架之上。
虽然不敢说是一摸一样,但是绝对当得起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