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挂钟
我对无名说:“方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阴阳宴做错了位子?你有没有把握?”
无名嘀咕了一声:“有没有把握?让我看看啊。”然后他从身上又把那本书给掏出来了。
我快要晕倒了。
无名一边翻书,一边低声嘟囔:“这本书真是博大精深啊,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看完。”
我心想:“你师父每隔几个月就把你的记忆抹掉一次,你能看完就有鬼了。”
无名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对我说:“我很有把握,方龄的症状完全符合,一定是参加阴阳宴坐错了位子。”
我皱着眉头说:“现场翻书诊断?我怎么有点不太信服你呢?”
无名摆了摆手:“等我把她治好的时候,你自然就信了。”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胡言乱语的方龄,这时候她的酒劲上来了,应该不会注意到我和无名的窃窃私语。我低声说:“你有多大的把我把方龄治好?”
无名指了指手中的书:“里面写的很清楚了。只要找到阴阳宴,再做一些小小的布置,就能够把人给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把我找到阴阳宴?”
无名有些无奈的说:“你为什么每一步都要问我有没有把握?我就那么差劲?”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要违心的夸他两句,可是仔细想想,他捉鬼还要翻书,我就怎么也夸不出来了。
好在无名也不在意这些,他叹了口气说:“要想找到鬼宴会,其实很难。但是方龄这一次却很简单,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变成死人,一定会再去阴阳宴吃饭。到那时候,我们只要跟着她就行了。”
我松了一口气:“照你这么说,这件事真的很简单。”
无名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就不难。”
我们两个商量了几句,就到了方龄家,她拿出钥匙来,叮叮当当的开门,声音响成了一团,听起来像是道士的铜铃铛。
好容易进了家门,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而方龄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了几瓶酒,一定要和大家继续喝。
叶菲和宿舍长两个人连忙一边劝她,一边倒了茶,当成是酒骗她喝。
而我对无名说:“这些小鬼真是可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安排阴阳宴害她?”
无名低声说:“鬼要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鬼宴会一旦坐错了位子,活人的阳寿要受损,死人却借了这些寿数留在人间。我猜那小鬼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所以要借寿完成吧。”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面则想着烧烤摊上的老头:“开阴阳宴的,八成就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管了,明天只要看到他,我就叫来白狐,把他给抓了。”
无名忽然低声说:“这件事,不要闹得太大。”
我下意识的就反应过来,他不想让白狐知道。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面不以为然。
无名指了指方龄:“你们把这件事瞒着她,做得很对。据我所知,如果坐错了位子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会很麻烦,那时候就难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很发愁的想:“这件事,我们能瞒几天?尸斑在她自己身上长着,她早晚会发现。”
想到这里,我悄悄地嘱咐了叶菲和宿舍长两句,让她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只要再坚持一个白天,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让她复原了。
我们正说得热闹,忽然听到当当当当,连续的敲击声,我们都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老式的挂钟正在墙上,连续敲了十二下。
现代化的房间里面,居然有这么老的挂钟,让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协调。我们正在看着挂钟出神,方龄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的说:“十二点了,灰姑娘的马车要变成南瓜了。我的王子,永别了。”
说了这话之后,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就此睡着了。
我们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怎么睡得这么快?”
我们把方龄抬到了床上。叶菲和宿舍长胆子小,所以她们去另外的房间睡了,而我则陪在方龄身边看着她。至于无名,他一直守在客厅里面。
开始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看到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方龄的身上。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方龄的身体。
我感觉她的皮肤有点凉,比正常人的温度要低一些。但是至少是有温度的,而且皮肤也有弹性,并没有像死人一样,硬邦邦,冷冰冰的,我这才放心了。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感觉很累,干脆躺到床上,躺在方龄身边,闭上眼睛睡起来了。鬼我都见过了,一个长了尸斑的人算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之后,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接近我。
我能够感觉到,这个东西拉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进来,就走到了床边。它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伸出手来,想要放到我的脖子上。
可是它又犹豫了,缓缓地把手拿开。它绕着我转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杀我一样。
我在梦中使劲的挣扎:“醒过来啊,醒过来啊。”
直到那个东西缓缓地从屋子里面走出去,我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低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也黑乎乎的,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向旁边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沉:“方龄呢?”
刚才方龄明明躺在我身边,现在只剩下空床铺,她跑哪去了?
卧室的门敞开着,她跑到外面去了吗?
我正坐在床上思考,顺便理顺一下被噩梦吓乱了的思路。忽然,我听到客厅里面有一阵声音,很不对劲。
这声音是老式挂钟发出来的。那种老式挂钟的钟摆按照恒定的速度,一秒两次,滴答滴答的摆动着。可是今天晚上,钟摆的声音完全乱了,有时候急促的像是一场骤雨,有时候慢的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