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讨香灰
果然像叶菲说的那样,第二天的时候,吴磊的灵棚就被拆走了。吴磊的父母带着儿子的棺材,回老家安葬了。而校领导,也就没有再来找我们。
吴磊父母临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去送他们,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时候不去刺激他们,就是最大的善良了。
上午灵棚消失了,下去就再也看不到它的痕迹了。学生们在楼下说说笑笑,校园中又充满了活力。
花开了又落了,人来了又走了。原来一个生命消失之后,这么快就被人忘记了。不过……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也许能够忘掉才好,毕竟人活着还要面对很多的事。
下午的时候,无名来我们学校找我,提出来要我去参观一下他的道观。我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
自从认识白狐以来,我总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况且我还要肩负着帮他复活的重任,估计以后的日子,还会遇到鬼魂。能够知道无名的住处有很多好处,关键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结果舍友们听到要去道观参观的消息,都兴高采烈的要跟着去。一方面她们喜欢看热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陪着叶菲散散心。
无名当然满口答应了,一路上,说了无数遍他的口头禅:“我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种。”
我们兴冲冲到了无名的道观,看了一眼,顿时大失所望。这道观只是一个小院子罢了。一间大殿,供奉着三清。旁边两间卧室,一个是无名的房间,另一个估计是他师父的。
这个地方简直无聊到家了。我们看了一圈,都嘻嘻哈哈的说:“还是去逛街算了。”
结果我们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这女人操着方言,向无名说:“小师傅,我讨一点香灰。”
无名奇怪的问:“要香灰干什么?”
那女人叹了口气:“我们家的小娃娃,每天晚上做噩梦,醒来就哭。家里的老人说,这是被鬼跟上了,去庙里面讨一点香灰,用水冲下去喝了,就可以治好了。这周围没有庙,只有你这一间道观,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无名皱了皱眉头:“孩子得了病,应该去医院看看。喝香灰算什么?老人的话也不能尽信。”
那女人急得跺脚:“可是她就是做恶梦了,有几年了,总说梦见我不要她了,要把她扔了。一哭就是几个小时。”
无名皱着眉头说:“一连几年做同样的梦?”
女人说:“是啊,要不然怎么说是被鬼跟上了呢?”
无名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蹊跷。”他从香炉里面抓了一把香灰,用黄纸包了,递给女人:“回去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再来找我,我会一点道术,也许能帮到你。”
女人答应了一声,又掏出来一百块钱,和一张红纸:“这是我女儿的名字。还有一点钱。麻烦小师傅了,给点一盏长明灯吧,帮我女人祈福。”
她说了这话,就匆匆的走了。
无名叹了口气:“还真把道观当成寺庙了?”他把钱揣在兜里,随手把红纸压在香炉下面了。
我看见那红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陈佳婕。”
无名问我:“这名字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不懂呢?”
我笑了笑:“美好聪明的意思。家长给孩子起名,当然捡着好听的字起了。像你这种叫薛无名的,还是比较少见。”
我们在道观中说笑了一会,就拉着手走了。
这一下午,我们都在附近的闹事逛街。逛到傍晚的时候,叶菲总算眉开眼笑,和我们打打闹闹起来了。
我们几个人大包小包的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下来了。
在经过那棵桂树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里似乎还有小孩在哭似得。
我摇了摇头,心想:“我最近肯定是神经紧张了。”
我们回到宿舍,洗漱了一番之后,就躺在床上了。逛了一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节奏慢的很。
我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问:“是谁啊?”
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姐姐,是我。”
我挠了挠头:“这个声音很熟悉啊,好像是昨晚的小孩。”
我想起那小孩来,马上来了精神。穿上衣服,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声控灯亮着。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学生们都睡着了。
小孩站在楼梯口,冲我招了招手。
我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小孩想了想说:“你昨晚不是要带我找妈妈吗?后来怎么自己走了?”
我犹豫着说:“明明是你走了,你去哪了?”
小孩忽然扭过头,向楼下跑去了。我叫了她一声:“你跑什么?”
小孩不理我,我忍不住跟了上去。
今天很奇怪,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而且宿管阿姨也没有锁门。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捏紧了胸前的美玉。
等我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小孩站在路对面,笑嘻嘻的看着我,而她身边,有个丑陋的老婆子。
我看见这老婆子就吓了一跳,问她:“你是谁?”
老婆子嘿嘿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而小孩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了一把糖,捧着到我面前:“老奶奶要带我去找妈妈了,我的糖吃不完,送给你一点。”
我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说:“真乖。糖你留着慢慢吃吧。不过……这个老奶奶你认识吗?可不要跟着人乱走,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
我的声音很小,但是老婆子的耳朵很灵,她一把将小孩拽过去,冲我阴森森的笑着说:“小姑娘,俗话说,阴阳相隔,我们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这一老一少,都是虚立在地上的,她们根本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