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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天堂和地狱

      “你也养小鬼了?”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是顺着之前的问题,再问雷名馔。“所以放在工作间的那个大罐子是你的,你在里面养鬼?”
    雷名馔惊慌失措地抬头,大抵没想过我会发现他的秘密,不过很快认命地将头低下,浅浅叹了口气。“古话果然没说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了所有人呢?”
    奶奶曾经告诫我说,虽然有极少部分的修道之人,为了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寻求安身立命之所,会把它们养在一个罐子里,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式神,常年诵经礼佛为它们超度,亦或者让它们做一些善事积攒阴德,经年之后还是有去往地府投胎的机会。但是这种大善,从来只有少部分人会有,更多的人,养着小鬼,是为了一己之私。
    他们远离正统,视为邪。奶奶告诉我,但凡遇到这样的,就要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招惹,也不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所以我虽然被藤蔓绑着,但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和雷名馔保持了段距离。
    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压根没注意到我的疏离,还是自言自语地感慨,“可是,她以前不是这样,她……她也不该这样。”
    雷名馔深情地望了眼旁边遍体鳞伤,只剩驱壳的蜡像,再是一声悲怆的恸哭。
    他告诉我,那尊蜡像是有名字的,它叫黄藴香。在它还没有成为蜡像之前,这个名字属于他最爱的妻子。这尊蜡像,就是根据她妻子的一颦一笑,做出来的。
    大概得追溯到四十多年前。
    那时的雷名馔,只是一个醉心于蜡像制作的少年,穷困潦倒,裤兜比脸还要干净,除掉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之外,并没有什么特长。那时他爱上了在歌剧院跳弗朗明哥的女孩黄藴香。黄藴香也被这个少年的才华所吸引,两人很快发展成了恋人,雷名馔还许诺说,会做一尊和她一模一样的蜡像,然后和它一起,带着他们的蜡像,在不同的城市展览……
    他陷入到过去的回忆当中,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我望着雷名馔,心里有小小的诧异,这样的人,不像会养小鬼的呀。
    “后来,她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极力反对。他们觉得我又穷又没有出息,自己的女儿跟了我肯定要受委屈,给她介绍了一户非常有钱的人家。我伤心欲绝,带上我的行李想着离开这个有她的城市。但是那晚,她找到我,说要和我私奔。”
    “那天,她演出刚刚结束,就穿着鹅黄色的旗袍,头发高高地梳起,踩着高跟鞋来找我。”雷名馔一边回忆一边说,声音低沉着,陷入到过去美好的回忆和憧憬当中,无法自拔。
    “那是我生命当中最美好的一天。”他笑着定义,不过很快笑容凝住了,“但很快,我就经历了人生中最灰暗、最无助的一天。”
    黄藴香和雷名馔私奔之后,的确如他说的,开着卡车,卡车里装着蜡像,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做着展览,没钱租借场地,就把蜡像摆在空地上,来往过路的行人瞧得喜欢了,就给一两个小钱。生活当然穷困潦倒,黄藴香也不能再跳舞了,只能跟着雷名馔一起做蜡像。她那天熬了一锅滚烫的蜡油,倒进模具的时候身子一滑……
    竟然,整个人都栽了进去!
    滚烫的蜡油紧紧包裹着她的身子,整个人都被蜡油覆盖,雷名馔那时不在,等他回来之后,黄藴香已经断了气,蜡油也凝固成了一块。他望着凝结着她身子的蜡像,双腿一沉长久地跪在地上。
    他,失去了黄藴香。
    那个会义无反顾跟着他,舞姿优美的黄藴香永远不会回来了……
    “可是,我不甘心。”雷名馔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穷急了眼的赌徒一样,紧紧拽着最后的筹码,“小时候我跟邻居家的道士学过一招两招,可以把黄藴香的灵魂困在一个罐子里,这样她就能长长久久,一直陪着我了。”
    “那蜡像里的手指,又是怎么回事?”方萍在破碎的蜡像里,发现了一截人的手指,也是因为这个,警察到了博物馆,把所有的蜡像都封了起来。那天雷名馔在工作室里消失,不就为了逃避追责吗?
    “什么手指?”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索性把事情和盘托出了。雷名馔听完后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里面不可能有手指。我做的蜡像,里面不可能有手指。”
    我琢磨了下,依着雷名馔对蜡像的喜欢,是绝对不会往里面掺手指,以这样的方式来玷污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可是如果不是雷名馔,又会是谁呢?
    百思不解。
    雷名馔却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我敏锐地感觉到,在他讲述的那个故事背后,还隐藏着另外的隐情。
    一只小鬼飘了进来,进到了蜡像的身体里,它又能动了。
    我现在知道了小鬼的名字,叫黄藴香,是雷名馔曾经的妻子。
    蜡像用憎恶的表情瞪了雷名馔一眼,之后催促我起身,拖着藤蔓示意我跟她走。我不情愿,但是没得选,也只能硬着头皮地走了进去。她带着我,来到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屋子里烧着热水,火焰在下面滚滚地烧着,上面架着一口锅,锅里还有水,沸腾地滚着。
    小宁也在,她低头望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佛牌,佛牌上小鬼无精打采地立着,嘴上一个劲地抱怨,“如果不是这丫头难得,我早就一口吞了。现在好了,不但我们要沐浴斋戒,还得好好给她洗个澡,再烧一壶热水。”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愤懑不满。我在心里暗暗嘀咕,就如果他觉得麻烦的话,大可以不吃我,他把我放了,我们还能皆大欢喜。
    蜡像寻了一角落靠着,离着火堆远远的。她虽然是亡灵,但到底依附在蜡像上,蜡像受热就会融化,它稍微有些怕火。
    我离它很近,大抵是脑子抽了,因为我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黄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