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希望
这一点早在春桃从第一次看见秦若雨的那时候开始,便早就已经有所感知到的。只是秦若雨的那双眼睛里,总是像蕴藏着许多云雾一般,让人看不清楚。
想到这一点,春桃心中顿时便有了一种好奇感,她举着秦若雨心中还是藏着事的,而这些事情却被秦若雨好好隐藏着,不叫人所知。
“也并非是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想着,周洋毕竟是我儿时的玩伴,即便是如此事情,也还是要关心一番的。”
秦若雨这般的说辞出来,春桃面上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这些日子以来,秦若雨的为人品性她差不多都已经知晓了,若是秦若雨说起来这是因为儿时的那点情谊的话,当初秦若雨也不会设下赏花宴来试探了。
可是在知道周洋想要前去梁国的时候,秦若雨又有了矛盾的心理,她如今这番行为岂不就是在提点周洋?
“小姐心中,究竟是希望周洋公主前去和亲的还是不希望呢?”
春桃蹲下身来,为秦若雨整理了一番裙裾,手指在抚过精致细纹的衣袍时候,微微顿了顿,随即便抬起头来,正好便瞧见了秦若雨的眸子垂着看着她。
“奴婢觉得,小姐心里应该是希望的。可是小姐现在的举动,又仿佛是不希望的。”
春桃这般说着,看着秦若雨的时候,蓦然之间便笑了起来,道:“小姐还是希望的吧?因为奴婢觉得,小姐自己是不想要去和亲的。”
因为秦若雨自己不想要去和亲,所以希望别人能够趁早得了这个位置前去和亲,如此秦若雨便也能够从这件事情当中脱身出来。
当日皇帝为了这件事亲自来寻过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秦若雨便知道,皇帝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意愿,而放弃一个皇帝的想法和决定的。
即便皇帝当时如此认真地询问过秦若雨的意愿,可是若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一个不明的变故,都有可能会让皇帝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违背了秦若雨的意愿。
这一点秦若雨心里无比的清楚。
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若是这次和亲当真是像上辈子那样……
秦若雨只要一回忆起来,便觉得异常可怕。
太可怕了。
秦若雨摇了摇头,转而低垂着自己的脑袋,随后瞧见了春桃正睁着一双杏眼,郑重其事地望着她。
“你这丫头,倒是的确机灵地厉害。”
知道春桃已然瞧出来了一些端倪,秦若雨便也没有打算继续隐瞒,直接开口道:“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确不想去和亲。我害怕一切我不知道的事情,会发生。”
但是秦若雨又特别害怕,她恐惧她知道的事情会照样发生,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心生畏惧。
“我向来都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便觉得,世间的事情,不过如此。”
秦若雨偏过了脑袋,蓦然之间便笑出了声来,有什么用呢?她一心一意为了别人,为了那一个人着想,可是到了最后,回报给她的又是什么呢?
那些背叛,总是令人心生怨恨的。姑母曾经说过的这些话,每次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只要让她一想到,曾经都是因为如此,她不曾好好听过姑母的话,所以才会落得这般田地,便会叫她心生难过。
“我不想要再经历一遍这样的噩梦,我宁愿是把这些事情都当成是一场梦,我有不愿意再重新来一遍。”
秦若雨慢慢开口,低喃的声音让人有了一瞬间的难受,春桃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盯着眼前的秦若雨瞧。
“小姐既然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便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怜悯和同情。”
春桃慢慢开口,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让人察觉出来的狠戾,随后慢慢开口道:“小姐还不够狠心。若是到了一些时期,这样无谓的怜悯和同情,变成心软之后,就会直接令小姐陷入困境。”
这些话属实不该是一个小丫头该说出来的话。秦若雨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也是直到现在这个时候,秦若雨这才感觉到,面前的春桃有时候的心思,竟是比得她更要狠戾一些。
“你说的对。姑母也说的对。只是姑母对我说过的话,我从前总是没有听完全的。”
若是她当时能够听完全一些,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般局面。
秦若雨想起来前世自己的模样,如今想要重新改变一些事情,可是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
想到这一点之后,秦若雨的眸子蓦然之间便变得黯淡了下来,她盯着眼前的春桃瞧了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告诉我,既然现在周洋已经愿意接下这次和亲,那么我便更应该作壁上观,不应该插手。”
春桃闻言顿时便直接点点头,在她的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小姐也可以换一种想法,春桃总归是要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的,若是到时候小姐要远嫁出去了,春桃也要跟着去梁国,可是春桃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春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模样带着一些笑意,她盯着秦若雨的脸上,像是开玩笑一般。两人对我相处方式竟然一点都不像是主仆之间。
“你说的事情我应该都是明白的。只是我心中总是有一些担忧。就仿佛……总是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一般。”
秦若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梁霂霖出现之后,心中的那点担忧便开始愈加强烈起来。准确地说,她事实上是并不担心这周洋的,可是梁霂霖事关于上一辈子自己的所有。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虽然奴婢并不知道小姐心中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奴婢觉得,这些事毕竟都是曾经的事情了,凡事总归是要往前看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若雨蓦然之间便直接抬起头来,她一瞬间有些惊愕,惊愕于面前春桃这丫头竟然有这般敏锐的洞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