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好一个陆惟周
“陛下如今的想法,岂不是要先行挑起战争,可到时候两军交战之后,这些受了战火的迫害的无辜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陆惟周缓缓说着这句话,他一双眸子仿佛是天上坠落下来的星子一样,对着皇帝继续道:“陛下为何不为百姓想一想呢?”
皇帝从陆惟周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陆惟周每说一句,皇帝便立即变换了一个神色。
“好了!”
皇帝忽然之间大声道了一句,登时便直接打断了陆惟周的话。身边的太监看见这一幕,直接便吓得双腿都颤抖了起来,生怕龙颜大怒之后,连累到自己。
“陆将军说的话,是朕一直以来都想要实现的事情,只是有很多时候,都是朕身不由己。若不是梁国先行挑起了边境战争,朕的水蓝岂会遭受这么多的灾难?”
“说到底,这些也都是因为梁国挑衅在先!朕想要以杀止杀,有什么问题!”
皇帝说到这里,蓦然之间便顿时笑了起来,转而对着身边的陆惟周开口道:“陆将军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朕也不与陆将军多说,待到事情发生之后,或许陆将军便会知晓了。”
陆惟周皱着眉,他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现在脸上的神色,便已经开始怀疑,皇帝心中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主意的,只是这主意有一些与战争息息相关。
“望陛下三思而行,如今水蓝着实不该再有战争发生了。”
陆惟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全程之下,最为提心吊胆的人,就是这一旁守着的太监。
待陆惟周离开之后,皇帝顿时便直接抬起手来,然后直接将面前的鸟笼子给摔倒在地,一张脸上也开始带着怒气。
一边的太监见状,登时便直接跪倒在地,面上满是惊恐之色,他低着脑袋,生怕皇帝一个怒气下来,直接便将他给拉下去斩了。
“陛下息怒!”
皇帝冷嗤了一声,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慢慢平复起来心情,道:“好一个陆惟周!不愧是陆国公带出来的孩子!”
这般说着,太监顿时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了,顿时将自己的脑袋便垂得更低了。
“朕与他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朕还是第一次瞧见,有这般不将朕的话当话的人!”
若非是因为这水蓝现在特殊时期,朝野上下连一个可用的人才都没有,他又怎么会将主意打到陆惟周的身上去?
皇帝想到这里,蓦然之间又笑起来,随后继续开口道:“朕倒是想要看看,这陆家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如此说着,太监听闻之后,顿时便抬了抬头,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陛下……如今陆家也已经没有人了,唯一一个能够出面撑起场面来的,便只有这一个陆惟周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对陆家太过苛刻了?”
皇帝的视线猛然一转,随后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太监,眼眸微微眯起来,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而太监闻言,顿时便垂下了脑袋,随后道:“陛下!奴才的心都在陛下这里!自然是事事都是先为陛下优先考虑。”
如此说着,皇帝登时也直接开口道:“你既然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了,朕自然是不会怪罪你的,若是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大可直接放心地同朕说便是了。”
说到这里,皇帝顿时便颔首,他盯着眼眼的太监,便开口道:“陛下……恕奴才直言,这陆家如今也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个陆惟周,而这陆将军或许也只是陆国公带出来继承陆家的。”
能够跟在皇帝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太监自然也是有如此能够安稳住皇帝心情的本事的。而如今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很好的满足了皇帝。
皇帝原本也并非是想着要针对陆家,毕竟在皇帝年轻之时,当初也是陆家倾尽了全力,将他扶上了皇位,也是陆家,为他巩固了这皇位。
即便再如何,皇帝始终还是记着这么一点的,若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这一点的话,想必刚才在陆惟周说出来那样一番话之后,皇帝现在定然不会叫陆惟周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陛下方才并未对陆将军如何,而是将陆将军放走,且在陆将军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陛下依然没有怪罪,便已经能够说明,这其中的深意。”
太监继续开口,若是皇帝当真想要对陆家下手,刚才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那就便是,皇帝并无想要刁难陆家的想法。
“陛下既然已经和陆将军打成了合作,那陆家自然便是安稳的。”
皇帝听到太监的这一番话,情绪顿时便平息了许多,他本来的想法便也就是想要与陆惟周说道一番,希望对方能够有一个准备。
现在他也已经从这些话当中,明白了陆惟周的心里想法,如此倒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基本上来说,陆惟周的确是一个极好的继承人,各个方面都十分的优秀,也确实可以得到他的认可,可是却在实战之上,终究还是缺了一些经验。
在皇帝的心中,这陆惟周便是未曾经历过世事,是以许多的事情的发展可能,他或许都是无法猜测到的。
“陆国公未曾教导过他的一些东西,朕现在来教教他。”
皇帝眯起眼睛来,视线落在了地面上在挣扎着的信鸽,他忽然之间便笑起来,随后开口道:“如此的话,那梁国的使臣不是来了吗?”
太监闻言,顿时便直接应了一声,旋即开口道:“是。”
“给那梁国大皇子安排好住处,在他们未曾表明目的来意之前,想必会在我水蓝住上一阵子。”
如今梁国皇帝排斥梁霂霖,且心中一直都对梁霂霖有些疑虑,现在派遣梁霂霖前来水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这些隐晦的事情或许在旁人的眼中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他这般同样身为帝王的人的眼中,确实极为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