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皇帝被这一声给吵得回了神智，登时便转过了头来，见是陆嫣然，脸瞬间便拉了下来。
    “皇后想要干什么？”
    陆嫣然满心都是怒气，她开始大骂起来：“左家出了这么多狐狸精，陛下还问臣妾做什么？！何灵宁勾引了陛下，令陛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左莹儿现在勾引了太子，就连秦若雨这个只不过长相相似何灵宁的，也要迷惑陛下！”
    “他们左家一家都是狐狸精！左媚儿更甚！”
    这话一处来，皇帝顿时便皱起了眉，原本心中便想着南楚之事，现在被人如此无理取闹了一顿，自然心情不畅。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皇帝蓦然之间大怒，他拍案而起，怒目相对，看着面前的陆嫣然，道：“身为一国之后，你能不能像一点样子？！”
    “陛下！”
    陆嫣然也瞪大了眼睛，她与皇帝夫妻多年，向来都是相敬如宾的，皇帝从未对她有过如此凶狠的模样！难不成就是因为秦若雨那个狐狸精？！
    这样的想法在陆嫣然的脑海里一出来，登时便更加不敢置信起来，她颤抖了身子，双眸也开始通红起来，旋即看着面前的皇帝，欲言又止。
    “你在后宫之中胡闹便也就罢了，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如今你要闹到朕的面前，是嫌不够丢人吗？！”
    陆嫣然自认为在后宫并无什么大错，且就算她有时候行为过火，那也该是完全没有证据留下的，所以皇帝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她心中依然还是不屑的。
    “陛下，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若非是没有证据，陛下便不可如此污蔑于臣妾！”
    陆嫣然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神色严肃，且高高扬起了头，她想着左右皇帝只是空口一言，于她来说并无什么影响。
    而事实上，皇帝见到这个模样的陆嫣然，登时便冷嗤了一声，道：“皇后莫要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朕乃九五之尊！是这整个天启的主人！你站在天子脚下，对宫里的宫女动辄打骂处死，对后妃手段残忍……”
    皇帝继续道：“就连太后的慈宁宫，你都要放上一把火，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就当真心中完全没有愧意吗？！”
    陆嫣然一惊，这件事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现在皇帝的话告诉她，皇帝竟然早就知道了！
    “陛下你怎么……”
    皇帝闻言冷笑出声，一双带着省视的眸子朝着皇后的身上瞟去，道：“皇后真的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无人知晓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陆嫣然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她看来，何灵宁就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自己烧这一把火又有什么？
    她心中丝毫没有愧意，且完全不知理亏，满脑子只想着皇帝方才出声责骂自己的话。
    “原来陛下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既然陛下都知道，为何现在才说？是因为方才臣妾撞见了陛下对秦若雨失态的模样？！所以陛下才会如此！”
    “你给朕住嘴！”
    皇帝怒不可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执迷不悟，且口口声声都和何灵宁脱不了干系！
    他这一生，自知心中最有亏欠的，便是何灵宁。如今谁人在他面前提起何灵宁，他都觉得满心不适！
    “皇后娘家贪污无数，对后妃子嗣下手残害，就连自己宫里的人都可以痛下杀手！你这些年来在后宫之后作威作福的还不够吗！”
    这番话一出来，陆嫣然登时便气急了，后宫妃嫔本就与自己母家同气连枝，几乎每一位嫔妃都与母家有过一些龃龉，贪污这事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且自己作为一国皇后，手段狠戾一些掌控后宫又怎么了？若是自己不下手狠一点，这下面的人会乖乖听话吗？
    直到现在，陆嫣然依然觉得自己并未做错。
    相反，皇帝明明被秦若雨那个狐狸精迷惑至此，却不愿意承认，如今却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了她身上，隐隐还有翻旧账的意思。
    陆嫣然有些接受不了，登时便情绪失控起来，大吼道：“陛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陆嫣然这么多年来为陛下所做的一切，陛下现在要全盘否定吗？！”
    “既然陛下这么怨恨臣妾，为何还要将臣妾继续放在皇后的位置上！若是陛下这么讨厌臣妾，不若直接废后好了！”
    这话一出，在场气氛登时便凝结了起来，陆嫣然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旋即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心中的那股子倔强在此刻支撑着她，陆嫣然死咬着牙不肯反口，便只能这么硬.挺挺地站在原地。
    皇帝原本便在气头之上，听到陆嫣然这句话后，蓦然之间冷笑出声。
    这样的反应令陆嫣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她瞪大了眼睛，瞧着皇帝那张薄唇缓缓张合。
    “这可是皇后自己说的，既然如此，那便废后！”
    陆嫣然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便感觉天崩地裂，她死死咬着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陛下！你！”
    陆嫣然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一只手立即伸出来，便指着皇帝的脸，道：“陛下想要效仿陈世美不成？！想我陆家为天启做了多少事情！当年陛下权势不稳，若非有我陆家支撑，陛下能坐的稳这皇位吗？！”
    “如今陛下一句话，便是要废后？！陛下这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陆嫣然说到这里，忽然之间便笑了，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给弄花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女鬼。
    “这些年来，臣妾事事为了天启着想，为了陛下着想，陛下不念旧情，难不成对臣妾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皇帝心情烦躁，此刻根本不想与陆嫣然搭话，听闻这些话之后，面上神色未动，继续拿了桌案之上的奏折看着。
    陆嫣然瞧见这一幕，登时整个人的心都凉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枕边人，自己一直敬奉着的皇帝，心中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