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你也不用什么‘暂时相信我’,”像读懂了我的心声,影子说,“既然你已经选择毁约,那到时候就别怪我无情了!”他的脸色严若冰霜。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我说,“哪个又说要毁约了嘛?”我看着他,“我只是想再问清楚一点罢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一件小事——你说是不是?”我反问道,想反客为主。
影子没有马上答话,他定定地看了我差不多有五六秒钟时间,“好吧,”沉默完毕他说,“那你还想了解些什么?”影子继续注视着我。
“呃——”我想了一下,“那你——你就说说你‘取代我’后的计划吧:你想怎样改变我们?”我说,不知不觉我也用上了“我们”两个字,我看着他。
“怎么改变——”影子思忖了一下,“这个我当然早有计划了!不过,具体是什么——”他望了我一眼,“一来讲起来麻烦,二来说了你也未必能懂,所以还是等‘交换’以后你自己去体会吧。”他说,得意中兼搭着疑虑。
“嗯,”见他不肯上当,我应了一声,“那你——”我想了一下,“交换以后,你准备怎样——怎样——安——安置阿呷?你准备怎样对待她?”憋了许久,我终于讲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讲的话。心里感觉一阵绞痛,眉头紧锁起来。
“完成交接后,我自然会善待她的。”影子说,“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分量,这个请你放心!”他看了我一眼。
“不行!”见他诚意不够,我立刻喊道,“‘其它的’都无所谓、都可以随便你,但这件事你得必须先向我保证!”我看着他说,毫无妥协的余地。
“好吧!”知道我的心情,影子只得认真答应下来,“我——xx,我保证从交换之日起,从今以后我会像你对待阿呷那么好!”他看了我一眼,“我保证‘像你一样’爱她!”影子跟着又补充一句,“这样可以了吧?”他看着我。
“这——”亲耳听见这家伙用我的学名称呼他自己,我感到即别扭又厌恶,我不知该讲什么,“唉!”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突然一阵绞痛,阿呷的音容笑貌即刻像过电影般一一浮现眼前,“我——我怎么可能舍得啊……”心里一个声音在哭泣呐喊,“你怎么会舍得啊……”固执的沉默着,我在心里一遍遍暗暗问自己、一遍遍呼唤阿呷的名字。不知不觉间眼泪已充盈了眼眶。
“切!”这当空影子却冷笑一声,“看你这点出息?”他不屑的语气,“生为男儿大丈夫,却只知卿卿我我留恋凡尘情欲,真是没有出息!”影子义正辞严讲道,“有得这些时间心思吖,不如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边说,影子眼中放出光芒。
“轰轰烈烈的大事——”忍不住收起心思跟了一句,“你以为现在还是什么朝代啊?切!”不以为然冷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
“作为男人,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但敢不敢去想、敢不敢去做,这个才是关键!”影子说,“如果就像你现在:这样不行那样不敢——做事老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这样那能成什么大事?”他用严厉的眼光看着我,“长此以往吖,到头来我们也只得继续跟着你受他妈的窝囊气!”说到这儿影子的眉头紧锁起来。
“受我的窝囊气——”忍无可忍我打断了他,“谁叫你来做我影子了?又是谁请你来过?”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我反抗一句,“你废话也不要他妈讲那么多,你就说说你今后准备怎么对待阿呷吧!”说来道去我最关心的还只是这件事情。
“这个你就放心吧!”影子轻蔑的笑了一下,“首先,我会‘如期’为‘你的阿呷’举办一场超级隆重的婚礼!我将把阿呷‘明媒正娶’娶回来!”他说,看了我一眼,“哪像你——”影子瘪了下嘴,“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别人一个名分。呵呵……”
“我没有吗?”愤怒至极,我喊道,“我们可是早已经领了证的!”痛恨他颠倒黑白、罔顾事实我大声抗议道。
“领证?”影子又是轻蔑的一笑,“你就一向喜欢搞那些‘虚’的东西!”他说,“我倒是在想吖: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想过一个女人在想什么——你知道她们真正想得到什么吗?”影子盯着我的眼睛。
“当然知道!”我说,“但我——”我正想继续回答。
“你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未待我回答,影子已经极其武断的给我下了结论,“你心里只有那些无关痛痒的‘小情调、小爱情’、只有连‘麻雀都看不上’对未来的所谓规划和布局!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能给到阿呷是什么?”他看着我,“——安全感?富裕的生活?”他问道。
“我——”我正想反驳。
“不!你根本不能够给予她这些!”根本就不给我辩驳的机会,影子跟着说,“你不但不能够能给予她富足体面的生活,而且你还让她一天到晚抛头露面、低三下四去外面求人,你让她劳累、让她被别人欺凌却毫无办法!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他振振有词的说,“你自己不努力也就罢了,却还一味地沉醉在‘自己设计’的小情调里自怨自艾!你自视清高其实却毫无本领,你像一只胆小的乌龟一样害怕现实,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你便龟缩进自己的龟壳里,你怯懦、自私又毫无主见!面对现实,你没有该有的担当不说还缺乏高瞻远瞩的视野!你……”
“够了!”实在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大吼一声制止了他,“你——你他妈别再说了!”我说,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老子让你还不成吗?”我看着他,“我让你就是了……”我说。影子一连串的指责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我不想挡道、不想成为谁的的障碍或绊脚石,“——我同意与你即刻交换!”我郑重其事的说。此刻,我只想拿出自己本就碌碌无为且“不堪的人生”,去换取本该属于阿呷的快乐、富足又安逸的生活。
——我选择彻底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