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腐肉的峡谷
“没人就没人吧。呵呵。”我讪讪地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想说:那个影子虽然讨厌,但我感觉他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我的影子。而你呢?呵呵,我觉得就很牵强了。”我笑着说。
“何以见得?”他望着我。
“因为你太独立了。你是一个‘完全的自我’,别人无法代替!”我看着他。
“这又能怎么?”他看着我,“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试着摆脱你。其实换成另外的人也一样,我就是想摆脱‘主人’的羁绊,我想得到真正的自由……可讽刺的是,我越是努力、越是寻找,到头来却越是无助和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后来,我终于算是明白了,我知道‘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完完全全’独立的东西、我只是一个‘附属品’!我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自己所希望的所谓的真正的独立和自由——我们改变不了现实!”他越说越激动。
“现实?”我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说你是我的‘影子’?可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我说。我打心眼里不愿意接纳他是我影子的这个说法,不接纳不是因为我讨厌他,而是因为我太欣赏这个男人了,我们惺惺惜惺惺。
“你不愿意承认就算了。”他说,“但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确实是你的影子!”说完年轻男子埋头往前走去。
“不是愿不愿意承认,”我跟在他后面,“其实如果真是那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笑了一下,“你太优秀了,别说做我的影子,我倒是还想反过去做你的影子呢!呵呵。”我说。
“你不了解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优秀,”男子说,风吹起了他长长的头发,“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我即冷酷又孤独。其实除了曾经的你,我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朋友也没有……”说到这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本想问他何以就一定要咬定是我的影子了,但眼前突然出现的场景吸引了我的眼球、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们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几乎是在瞬间,已经走出了隧洞!现在我们已经置身在一个四周挂满动物腐肉的峡谷里……
“这是什么地方?”不敢贸然向前,我停了下来。
“这里吗?”男子抬头望了一下,“没有什么的吖——”他淡淡的说,“我们继续走吧……”他说完继续埋头往前。
“你——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些东西?”我不愿意继续跟着他。
“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站下来回头望着我。
“可——”我下意识抬手指着岩壁上挂着的那些扭曲变形,充满血腥和邪恶的腐肉——它们正向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没有什么的,”他淡淡的说,并顺着我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些只是被影子们抛弃了的东西——一些无用的肉身而已……”
“被影子抛弃?”我瞪大了眼,“那——那谁才是‘主人’?”突然感觉空前的迷茫,“——是人还是影子?”我看着他。
“这个很难说……”他说,“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他说着率先跳下一个高坎,步入一条长满荆棘的小道。没有办法,我只得跟了过去——这里实在是太臭太恐怖了。我感觉这里是一个被完全“扭曲”了的腐朽黑暗世界。
到这里以后,年轻男子加快了步伐,我被远远地抛在了后边。这样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似在观察地形还是什么。
“怎么了?”我远远地对着他喊道。男子回望我一眼没有搭腔。我加快脚步三下两下赶到他面前:“怎么了?”我学着他也望向前方——原来是,一座本该横跨裂谷的石桥从中间断裂了!
“这可怎么办?”我蹙眉望着他。
“昨天还是好好的……”他陷入沉思,“一定是刚刚被谁故意弄断了!”他说,有些愤怒。
“是谁这么可恶!是冲我们来的吗?”我往四周扫了一圈。
“不清楚——”男人眉头皱了起来,“呃,你等等——”似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微微发亮有点类似于贝壳的东西,“你看这个——”他将手掌摊到我眼前。
“呃——”忍不住嚎了一声,“妈的!”我骂道。
原来这是一枚雕齿兽的鳞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