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烟灰缸，用力的掷上墙壁。
    ……
    ……
    宋羽不是第一次来巴黎，以前宋家好的时候，他们也曾全家出行，来过两次窠。
    只是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并不懂得欣赏这个浪漫的城市。
    此时踏上巴黎，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一切都新奇，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巴黎市区里青顶的古建筑，古老的方格子石块马路，也不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女人们穿着舒适的平底鞋在这种无法穿高跟鞋行走的路上慢行，指间夹着香烟，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随性。
    宋羽坐在巴黎分公司派来的车里，透过车窗往外看。
    车先把他们送去了酒店，然后齐承之便一个人去了公司。
    宋羽在答应了齐承之跟他一起来以后，才发现原来齐承之的生日就在身在巴黎期间。
    她又拿出了手机看日历，后天就是他的生日。
    这会儿齐承之不在，她便收拾了东西，去了前台。
    下午五点半，宋羽正坐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接到了齐承之的电话，“我出公司了，回去接你出来吃饭。”
    “你忙完了吗？”
    “还没，剩下的明天再说。”齐承之听着宋羽那边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你在哪儿呢？”
    “一个人无聊，就出来逛逛。”宋羽边说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巴黎市内的建筑都那么华丽，好像每一栋建筑都有故事。
    当出租车等信号灯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一栋公寓的墙壁上也雕刻着女性的雕塑，半躶着上身，虽是石头雕刻却好似薄如蝉翼、栩栩如生的长裙挂在腰间，露出一条丰腴的长腿。
    虽然是躶露的，却从中找不到一点情涩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艺术的。
    就是这样寻常的公寓楼，都有如此精致的雕塑，让宋羽看的愈加着迷。
    “巴黎的治安不太好，明天如果想出来，就等我回去，我会尽量把事情早办完了，你实在无聊了，就在酒店附近逛一下，不要走太远。”电话里，齐承之不放心的嘱咐。
    “好。”
    宋羽到酒店的时候，齐承之就在酒店的大堂等着。
    他一直面对着门口站，西方人普遍高大，可他依然长身立着，身高一点儿都没输。
    见到她，他迈开长腿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出去了？”
    “我没跑远，没事的。”宋羽挽住他的胳膊。
    “有东西要回房间拿吗？没有的话咱们就直接走。”齐承之拢了拢她的发。
    “没有，咱们走吧。”
    “本来想带你去米其林餐厅，在国内的时候我就让公司这边帮忙看看能不能预订的上，结果提前半个月也还是订不上。”齐承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着，“这也是才决定要来这边，不然的话提前几个月，肯定能订上。”
    “没关系，我刚才在外面逛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好多小餐厅，看着都特别有情调。门口摆着几张小小的圆桌子，几个人围着小圆桌坐着，很悠闲的感觉，看的我也特别想要试一下。”
    于是，他们俩随意的在路边逛，又随意的选了一家餐厅，巴黎这个时候的气候已经很温暖，也没有风，坐在外面吃饭的人不少，看着路边的风景和十足艺术气息的建筑，特别有情调。
    所以宋羽也选了在外面坐，点了两份牛排，等餐的时候看到当地人有的点几杯啤酒，有的点两杯香槟，低声闲聊，慢悠悠的特别悠哉。
    哪怕外头基本都已经坐满了，也听不到太大的交谈声，环境依然很清静。
    只是和国内的迅速上菜不同，这边的做事实在是步调极慢，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牛排等来。
    很简单的餐，牛排，顶上是宋羽没见过的蔬菜和香草叶拌的沙拉，旁边是切得粗粗的炸薯条。
    卖相漂亮，可等她吃一口，忍不住说：“这到底是国内的西餐改良的特别好呢，还是国外的西餐其实就是这么难吃？牛排又焦又硬，里面虽然是半熟的可是肉硬的好难嚼。”
    齐承之吃了一口，也点点头：“确实不如国内的好吃。”
    结果宋羽吃的都没怎么饱，两人逛着的时候，路过一条窄窄的街道，两边都是饭店和酒吧，有一个银发侍应站在门边冲他们招手，喊着：“早上好，再见！”
    在晚上说着早上好，逗得宋羽咯咯发笑。
    途中因为没吃饱，便买了一份土耳其烤肉，和国内的不同，这里的是用饼卷着，里面放上生菜，烤肉和炸薯条，再浇上沙拉酱和番茄酱，很大的一个。
    齐承之便要了两个塑料叉子，和宋羽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同一个。
    最后，两人才坐回到车里，由司机送到看埃菲尔铁塔闪灯的地方。
    当整点来到，遍布在铁塔上的灯光不断的闪烁，华丽的就像璀璨的钻石，让宋羽都看呆了。
    齐承之的目光从铁塔转到宋羽已然着迷的侧脸上，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角。
    宋羽转头，注意力再也无法放在铁塔上，看着齐承之在夜中变得更加深刻的五官，双手不自觉地捧住了他的脸。
    在夜里，他的脸庞并不清晰，她便以手指细细慢慢地描画着他脸上严厉的线条，却是越看越喜欢。
    对他，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深入到骨子里的爱，好像已经浓的不能抽离了。
    一旦抽离，她的灵魂就也跟着被抽离掉一半。
    她踮起脚，轻轻的吻上他的唇。
    心里只想着，这个男人她好喜欢……好喜欢……
    “齐承之，我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你少一点，跟你在一起越久，就喜欢你多一点，喜欢到心都发疼了，恨不得要剖开来才能止住疼痛。”她仰头，红着脸。
    他深深地看着她，黑眸里漾着数不尽的温柔，哑声道：“你尽管喜欢我越来越多，我不会让你后悔。”
    ……
    ……
    这天下午，齐承之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是四点钟，利用头三天的时间把事情都忙完了，还剩下两天，他就打算带着宋羽在城中四处转转。
    分公司这边的司机开车载着他，齐承之看着窗外的风景，却发现并不是回酒店的路。
    司机说：“是宋小姐吩咐的，她已经在餐厅等您。”
    齐承之本想打电话问问宋羽要干什么，拿起了手机又放下了。
    想起昨天她也是奇奇怪怪的，白天他在公司里有些不放心，就往酒店的房间里打了电话，结果没人接听，又打了宋羽的电话，才知道她又自己跑出去了，问她在哪儿，她也是随口的搪塞他。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餐厅。
    齐承之下了车，便见宋羽站在餐厅门口，穿着及膝的连衣裙，外面披了件外套，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后。
    见到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立即亮了起来，朝他露出浅浅的却尽是依恋的笑。
    那一刻，仿佛她的眼里只有他。
    齐承之微微顿住，看着这样的宋羽，因为她眼里那一心一意的专注与依恋，竟是移不开眼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齐承之脑中就窜出了这么句话，接着便见宋羽朝他伸出了手。
    齐承之轻笑，每次她小小的举动都那么与众不同。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都会站在原地不动，羞羞涩涩的等着男人走到她面前接她。
    可宋羽倒好，竟朝他主动地伸出了手，变为主动来接他了。
    齐承之缓缓走过去，交出自己的手，由她握着，一起走入餐厅。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还有几分钟才到五点，餐厅里人不多，只有两张桌子有客人，并不是在吃饭，而是悠闲地喝着酒轻声聊天。
    他们两人坐下，接着便走来了一名侍应，低头在宋羽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耳语的情况下，本就会不自觉的贴的比较近，其实彼此间都没什么想法。
    可齐承之看着那名侍应与宋羽这么近，嘴巴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便有些不太乐意。
    然后，便跟着那名侍应神神秘秘的走了，也都没等齐承之点头。
    齐承之注意到刚才宋羽的动作，也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他耐着性子等的时候，一个穿着晚礼服的男人肩上抵着小提琴出现，小提琴缓缓地溢出轻柔悠扬的音符。
    听着前奏，齐承之觉得耳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是什么歌，可能是曾经路过的时候，几个音符恰好飘进了他的耳朵，而他也没有去特别的注意。
    但接着，宋羽也缓缓地走出。
    小提琴手微微侧身，让宋羽走在他的前面。
    齐承之抬头，隔着数张桌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能看出她的紧张，看到宋羽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抬头看他，脸已经忸怩的通红。
    “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
    轻柔的歌声自宋羽的唇间溢出，齐承之惊讶的定住，一动不动，石化了似的看着宋羽。
    “我越来越爱你……”
    “每个眼神触动我的心……”
    “因为你让我看见forever……”
    “才了解自己……”
    她没有用话筒，就那样轻轻地唱着。
    边唱着，目光始终不离齐承之，柔柔暖暖，那么专注。
    她小步的往前走，身后的小提琴手也跟着她。
    柔软的小提琴音和她的歌声相互应和着，悠悠扬扬。
    那两桌正在喝酒轻声谈天的客人也都安静下来，看着宋羽。
    “未来的日子，要好好珍惜……”
    “爱我，有些痛苦有些不公平……”
    “如果真的爱我……”
    “不是理所当然的决定……”
    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人也都在看她，此时又有刚刚进来的客人，有的怕打扰到她，干脆就站在门口不动。
    有的，则放轻了脚步，边看着她，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侍应前来指引，甚至都还以手势制止，免得打扰到宋羽。
    “感到你的呼吸在我耳边微风深情……”
    “温柔的安抚我的不安定……”
    宋羽仍专注的看着齐承之，终于边唱着，边走到他面前，就站在桌边。
    齐承之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所以我要，每天研究你的笑容……”
    “ooh~多么自然……”
    “foreverlove，foreverlove……”
    “我只想用我这一辈子去爱你……”
    “从今以后，你会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爱情，是场最美最远的旅行……”
    “沿途雨季泥泞……”
    “偶尔阻碍我们的前进……”
    “感到你的体温在我怀里……”
    “像阳光和煦……”
    “巧妙的融化，我的不安定……”
    “不可思议，证明我爱你的理由……”
    齐承之的心跳仿佛都跟着停止了，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只看到宋羽站在他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他唱着情歌。
    他看着她已然嫣红的脸，哪怕是特别不好意思，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为他唱着。
    宋羽也抬头，看着他的脸，目光柔柔的。
    “你沉默的声音，我感动的眼睛……”
    “仿佛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让我再说一次……”
    “iloveyou~~”
    “直到永远……”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小提琴也带着悠扬婉转，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所有在餐厅内的客人都鼓起了手掌。
    小提琴手微微的鞠了一躬，笑着说了句法语，便不再打扰两人。
    宋羽还没从紧张中缓过来，小声说：“生日快乐。”
    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五点零三分，正好是国内的17号零点零三分。”
    齐承之低头看着宋羽已经红透了的脸，心里却全是感动。
    他双手轻轻地握着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在她烫红的脸颊上轻吻。
    最后，怕会影响到其他客人，两人才又坐了回去。
    好在餐厅的桌子都不宽敞，窄窄的即使隔着桌子坐也能特别亲密。
    “你记得我的生日？”齐承之嗓音低哑，看宋羽的目光，赤躶独占的好像要把她给扒了。
    “那时候给你设定微信登录密码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她说，那时候起，她就默默地记下了。
    齐承之手肘撑在桌面上，执着她的手，细细的把玩着她的手指。
    听了她这话，双眼愉悦的弯了起来。
    “这两天，你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准备这个？”怪不得她总是在外面。
    “嗯，我先问了酒店的前台，城里有哪些比较好的餐厅，然后一家一家的找，终于找到这家还没有被订满。起先他们怕会影响到客人用餐，是不同意这么做的。不过法国人真的是很浪漫，听到我说，是要为男朋友过生日，且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他们立即就答应了。而且又听我说是这个时间，并不是高峰期，并没有多少客人，所以也没太有关系。”
    “谢谢你。”他轻揉着她的手，薄烫的双唇贴在她的指节上，一根一根的吻着，“这是我过过最好的生日。”
    宋羽嫣红的脸颊之上，双眼绽亮，“真的？你喜欢就好，之前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礼物，要够特别才行。”
    “我生日的时候，只要有你在就好。”他轻捏着她细细软软的指尖。
    本以为她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之前她问过常徕有关于生日的事情，可是在他提出要带她来出差的时候，她却拒绝了，所以他就以为她忘了。
    不管怎样，他不想一个人在外头过生日。
    过去生日的时候碰上应酬的次数不少，他也基本没怎么过过生日。
    他的生日不是碰上应酬，在饭局上见客户，就是没事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呆着，哪怕是有空，也不太喜欢去过这么感性的日子。
    可是现在，他就很想要跟宋羽一起过，没有她在身边陪着他，以前那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觉便浓浓的袭来。
    所以，他才不管怎么说，硬是要拉着宋羽一起来。
    哪怕她真一时忘记，他也不会刻意的去提醒，只要有她在他身边陪着就好。
    更何况，他自己也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够给自己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齐承之五指穿过她的五指指尖，指尖搭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收紧，“过来点儿。”
    宋羽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便向前倾身，窄窄的桌子，只要微微的倾身，就能到中间的位置，几乎就可以越过桌子到达齐承之那一边。
    齐承之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这里轻轻一扯，另一手伸过去，扣着她的后脑，只微微的前倾了一下，便吻住了她的唇。
    宋羽颤了颤，原本只是松松的贴着他手背的手指，随着他的侵入，猛地收紧，也抓紧了他的手。
    指尖触摸到他手背上清晰的骨骼，那么有力。
    只觉得他的舌勾卷着她的力道轻轻地，扫的她有些痒。
    宋羽轻轻地哼哼了两声，实在是痒的受不了，便主动的去贴上他的舌，加了些力气，却又反过来被他吻得更深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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