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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337章 别无他法

      青灯没有意外,也没有再挣脱,想来已经习以为常。
    夜阙君。
    蓝小玉的口中只有模糊的字眼,她抓着青灯的手就好像抓住某种尽头的遗留,不敢放松哪怕一点。
    青灯泯了泯唇角,那茫茫山中独留的蓝小玉,就算再流再多的血,受再重的伤,他也再未回顾一眼。
    小道童替她掖好被角,安抚的拍拍试图放松她的肩膀,蓝小玉蹙着眉的紧张样子还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怎么办才好。
    这是青灯这几天不眠不休都在想的问题,他凑近蓝小玉探了探她的鼻息,伸手撩开她额头杂乱的碎发。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蓝小玉时,阿傩还在她的身边,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家伙嘻嘻哈哈、咋咋呼呼的,似乎连常年清净的降梅观都被感染了气氛,后来,他见到了那样的鬼神。
    如同孑然明霜的月下白荷,他想,那哪里是鬼物,分明是神祗,仿若站在冉冉红尘之巅却尘埃难惹的神祗。
    他也同样看到蓝小玉这一路走来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可到了如今,青灯望着床榻上小姑娘还死死握着自己的手,那指骨分明带着嶙峋,掌心的伤口都在一一述说那些不可遭遇的经历——蓝小玉,至如今,又得到了什么。
    真像是一无所有。
    青灯不忍心再细想下去,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不想打扰到她的安眠,然后从一旁取了干净的清水和药粉替蓝小玉的手腕换上新的纱布。
    “又何苦呢。”青灯低声自言自语,他不说给谁听,因为谁也不会听。
    何苦呢。
    人下不了坚持的决心,就是自己给自己的禁锢枷锁,若心中难以放下,当初又何必说着为谁好这样自欺欺人的谎话。
    谁不是当局者迷,看不清心。
    “我一直都以为,你至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青灯扎好纱布,虽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蓝小玉,续命之人、再生之身,着实与凡俗相去甚远。
    他转过身将清水泼出后窗悬崖,只听到水洒落在岩石上“哗啦”成片。
    “因为……我没有办法了,青灯……”虚弱的声音荒荒凉凉的绽开在室内。
    青灯徒然一愣,连忙扭头,只见蓝小玉睁开了眼,那眼神从天花板恍恍惚惚的挪到了青灯的身上,她要笑不笑,看起来更像瞬间就能落下泪来:“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回来了,对不对。”蓝小玉说到这里,凉凉笑了一下,她别开眼。
    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是无能为力到连如何活下去都没有勇气和意义。
    青灯手中的托盘“哐啷”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见到蓝小玉醒来自是一喜,又听那荒诞的言辞心中一跳,惊诧的连忙上前扶住了那小姑娘。
    无人道人常常耳提命面,执念这种东西乃是心魔,可青灯却在这一刻觉得,人若是没有了任何执念,那或许才是生不如死的——
    他看到蓝小玉面无表情的撇开脸,连多余的字眼也不肯言说,浑浑噩噩却要度日如年。
    “我自道是运气不差,我只是以为,我赌赢了。”蓝小玉呆呆看着后窗外远山迷茫,可她的眼睛里没有景色,再美也入不了她的眼,进不了她的心,她也不要说给谁听,也不求任何的回应。
    蓝小玉心已蒙尘,可堪厌世。
    青灯赶紧捞了旁边的枕头让她倚着,收拾地上散乱的器皿,他时不时的抬头看她,她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仿佛整个房间中,她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青灯叹了口气却也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这人生苟活一世,这样拖沓的身体才是痛苦的根源,蓝小玉,你不要拿这资本来挥霍,就算刀枪剑戟要不了你的命,可人心死了,你也会死的。”
    蓝小玉,哀莫过于心死。
    “别把自己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青灯淡淡道,“那绝不是他的初衷。”
    蓝小玉却只是轻轻喘出口气,不予理睬。
    青灯将手中的置物一一安放好:“你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准备。”他只是想多转移一下那小姑娘的神思,这样沉默闭塞的气氛连青灯都觉得窒息。
    蓝小玉摇着头不开口。
    青灯没法子,只好吩咐人备了些许茶水,嘱咐她好好休息,可他心里清楚,蓝小玉并没有听进耳中。
    夜里的虫鸣渐响,她坐在床头倚靠的身体都发了酸,也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动作多少个小时,仿佛麻木与机械的维持着呼吸。
    月光从后山的小窗洒进,青灯离开时并没有关好,夜风将窗子轻轻一撩便“喀”的撞在了窗框上又嘎吱嘎吱的打开。
    蓝小玉眨眨眼,这样静谧又喧嚣。
    她缓缓下了床越是靠近窗子,越是能感受到月光落在脸上的轻柔触感。
    曾几何时在这样的窗边月下与那鬼神言笑浅谈。
    她低下头看着几乎被青灯缠成了粽子的手腕,嗓子眼里呷出一声凉笑,伤口好了又能如何。
    “这么想不开,何不从这万丈的深渊落去,粉身碎骨的地狱光景也不过如此。”讪意的嘲讽从头顶传来,蓝小玉一愣就抬头。
    只看见鱼鳃正倒挂在窗外的屋檐下,活脱脱的好像一只蝙蝠,铜头锤被那剩下的单手抱在胸前,他许是看了蓝小玉许久,才决定开的口。
    “鱼鳃……”这是夜阙君离开那么多时日以后,她见到的第二个鬼差,而聿衡呢,除了送了她一把“自作自受”的刀什么也没有留下,“你……”她顿住了口,连忙扑上窗台,“夜阙君去哪里了,他发生了什么!”这是她下意识就像要问出口的话。
    鱼鳃却沉默了,他只是看着蓝小玉几乎有半盏茶的时间,末了蹬腿在瓦铄上一踢便已经闪身在了蓝小玉的身后。
    “你知道了又如何?”鱼鳃昂起脑袋,刻意的和那小姑娘保持着距离,他看到蓝小玉有一瞬的茫然,“就为了求一个安心?”鱼鳃不屑的哼笑了声,捏住铜头锤的手紧了紧,“那就不劳费心了。”
    蓝小玉被鱼鳃的闭门羹逼退了一步,诚然,鱼鳃的问题蓝小玉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鱼鳃的眼神掠到她的手腕上,蓝小玉大病初愈也没见好脸色,鱼鳃歪着脑袋又撇开了眼:“既然舍不得死,这种事就少做,”拿自己的生命来威胁,真是作践,“你死不死没人关心,但最好想清楚,这条命是怎么来的。”
    鱼鳃的恶言相向堪比黄蜂,蓝小玉从未知道这个对自己向来态度谦和的鬼差也会有如此锋锐言辞的时候。
    那鬼差的眼神在蓝小玉身上晃荡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泯了下嘴角,獠牙微微一颤:“不过是个凡人之身,就算伤痛要不了你的命,可不代表不会死,”蓝小玉胆子很大,这样拖沓的身体流血流泪一整晚,呵,真是命大,鱼鳃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声,几乎是戛然而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连眼神也蓦然一黯,“就算是夜阙君……”就算是夜阙君那样的鬼神,也并不是,不会死。
    “你在胡说什么!”蓝小玉当然听得出鱼鳃的言下之意,就算给她一千次选择的机会,她也将那鬼物视若神明般的存在。
    死,这样的字眼,离他实在太遥远。
    “我胡说?蓝小玉,别拿这东西作自我安慰,你根本不知道哪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蓝小玉对那晚的记忆其实很模糊,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冰冷的剑身刺穿心脏的感觉,从鲜活的跳动到奄奄一息,这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么夜阙君呢,身负重伤却受制于女岐和蛊雕。
    “你以为他向来是不会疼痛、不会死的人物。”他和我们没什么不同,鱼鳃的言辞颇显激烈,他的眼睛可以说是瞪着蓝小玉,就仿佛在瞪着一个无法理解的杀人凶手一般。
    蓝小玉被鱼鳃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到了,可她眉目一动,眼神流转如月华,转身就撇下鱼鳃往门外冲去,鱼鳃眼明手快,一把已经拽住了那小姑娘的臂弯,再一个用力向后一甩。
    “呯”,蓝小玉不出意外的摔了回来,根本毫无招架的力道和能力。
    “就凭这样的身体,你连这扇门也根本出不去!”鱼鳃低头望来,蓝小玉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也不知是虚汗还是冷汗,很显然他已经知道那小姑娘在想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冰天雪地里没有死是你命大罢了。”
    蓝小玉的手肘撞击在地面上震的发麻发酸,她似感觉不到疼痛,鱼鳃的数落只让她咬着舌尖唇角:“那你们呢,呵……就这样看着,”冰天雪地,想来,鱼鳃也一直在茫茫深雪之后,看着自己的狼狈和不堪,“我不需要你们开口,也不需要你们的可怜和乞求,”她狠狠咬了下唇,口中有些许腥味弥漫,她蓦然抬眼望向那鬼差,“我想要的,我便自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