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沫嘴角抽了一下：“这……当然要怪您了，如果不是您太厉害，人家也不至于这么惨，是不是？”
    赫连澈似笑非笑：“昨晚上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没数？”
    浅沫听着他的讽刺，咬着唇怯生生道：“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叔叔……冥帝大人，您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您，一天见不着您，我就魂不守舍的，您又一直不肯给我机会，我这日思夜想的，都快得相思病了，您要是能留我在身边，我哪里舍得作那妖啊，何况，那药很贵的，我现在想想都肉疼。”
    她发现了，赫连澈似乎不喜欢她叫叔叔。
    浅沫琢磨，看来他是不喜欢玩禁忌情深这一款。
    她听见赫连澈冷笑了一声：“松手。”
    他声音冷冽，让人不敢抗拒。
    浅沫委屈道：“冥帝大人……”
    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捏住，疼的她不得不松开。
    浅沫咬咬牙，说这么多好话都不管用，昨晚上好歹是一张床上滚过的，他还真能做到转脸不认人。
    唉，真希望有一天有哪个女人能把这高傲不可一世的妖孽的心给收了，然后狠狠摔个稀巴烂，蹂躏他，践踏他，看他再怎么傲。
    幻想着，赫连澈为一个女人痛不欲生的样子，浅沫心里舒坦了一些。她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戾气。
    她要装，她要作，她是个媚俗，拜金，不择手段想要爬上赫连澈的床，要做他情妇的妖艳贱货。
    对，就是这样！
    自我催眠之后，浅沫立刻换上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踩着小碎步，挪到了赫连澈面前。
    为了好行动，她没站太远，离赫连澈一米。
    赫连澈的眼神从她的脸上缓缓向下一寸寸扫过，仿佛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眼神带着难以阻挡的侵略性。
    他让人给浅沫准备的裙子，很丑，肥大的像个麻袋，穿在她身上的确是可以将她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双……小脚。
    但——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效果，那宽松保守的裙子，套在她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纤细，柔媚，不见臃肿，反倒楚楚动人。
    她立在那儿像个无辜的小精灵，可怜巴巴，怯弱无助，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望着他，眼底清澈如小溪流。
    赫连澈觉得有意思，分明是个心怀鬼胎的坏女人，却能有这样干净的眼神？
    她到底是太会装，还是太不会装？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饶是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他，都要肯定一点，浅沫身上生的无一处不美。
    她的确是有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资本，如萧晟。
    萧晟丝毫没有澄清传闻的意思，这两天他俩深夜街头拥吻的一幕传的如火如荼。
    想到这，赫连澈脸上愈发冰冷：“相思病？我看你过的倒是好的很！”
    他视线落到浅沫脚上，眸色暗下来。
    吴足霜雪白，也不过如此了吧！
    为什么，这个小妖精就连一双玉足，都像极了他的小舞？！她到底是谁？赫连澈垂眸掩去眼底翻滚的暗流。
    浅沫赶紧上前一步，弯腰捧着自己的脸送到他面前：“哪有，您看看我都瘦了，想您想的，真的！”
    赫连澈嗤笑：“肤色红润，血气十足。”
    浅沫一狠心，厚着脸皮道：“这个……都要感谢您昨晚的浇灌，才把我这朵枯萎的小花给救活了，您不知道昨天之前，人家脸色蜡黄，气色很差的！”
    赫连澈抬起眼皮：“是吗？”
    “是呀，是呀，句句属实，半点不敢造假。”
    赫连澈的手轻轻滑过她纤细的脖子，浅笑道：“不说说，昨晚上是怎么混进天香楼的？”
    他的手指微凉，滑过浅沫脖子的时候，她感觉像是锋利的刀片，随时能划破她喉咙。
    她顿时感觉到了危险逼近：“我……我自己偷偷溜进去的……”
    “没有人帮你遮掩身上小冥蝉的气息，你能避开我的侍卫防守？”
    她脑子里飞快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当初她只想着怎么进去，却没想到事后怎么收尾。
    也忘了赫连澈肯定是要查她怎么混进去的，万一她和萧晟认识被他知道了，会不会连累萧晟啊？
    想想萧晟三番两次的帮她，她还没有回报人家一次，要是再连累人家获罪，那就太该死了。
    不过一会功夫，浅沫额头上就出了一层汗，她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解释。
    赫连澈欺身靠近浅沫，压的她身子越来越低。
    他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手指勾起她鬓角一缕黑发：“不敢招供了？一边跟萧晟打得火热，一边……爬上我的床，你这是两头都不耽搁啊？”
    浅沫心里咯噔一下，往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她的动作扯动头发，发丝从赫连澈手里眼看要滑落，他手指一勾，捏住了最后的发尾，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浅沫不敢看他，心里在害怕，果然……深夜马车边被人误会在亲吻的一幕，传到了赫连澈的耳朵里。
    萧晟不肯澄清，众口相传，假的也早就炒成了真的，她现在就算想辩白，也说不清啊。
    赫连澈知道她是怀有目的的，她口中说着，为他魂不守舍，可她的眼神却不见丝毫情爱。
    而他的小舞，看着他的眼神，从来不会伪装。不管娇嗔，还是开心，生气，都是坦坦荡荡的。
    只有此刻，这小妖精一脸惶恐焦虑，微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比她假惺惺讨好的假笑好看多了。
    想想也是，一个初化形两三年的小蝉妖，法力低微，被高高在上的冥帝一吓，本就该分分钟现了原形。
    浅沫想冷静，可是对上赫连澈那深邃无底，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神，她到底是不能应付自如，她断断续续道：“我……我跟他没什么，那传闻是假的，我和他根本没亲上，从远处看，会产生亲昵的错觉，我……这辈子到今天为止，亲过的男人，只有您一个。”
    这点，浅沫是真的没有骗过赫连澈。
    她咬唇道：“我的初吻，我的第一个男人，都是……您。我可以发誓，只要有半个字不实，愿遭天谴，渡劫次次失败，灰飞烟……”
    灭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赫连澈的食指点住，他坐了下来，指间缠绕着她的长发。
    头发被他扯着，浅沫不得不俯身缓缓靠过去，最后，脸被迫贴近赫连澈的膝盖。
    兴许是浅沫的这话取悦了赫连澈，也可能他看出，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她明显感觉到赫连澈身上的气息温和了少许。
    赫连澈淡淡的问：“知道我的规矩吗？”
    浅沫努力仰头看着他，像在看自己生命里唯一的信仰，那么的虔诚。
    那眼神，就连赫连澈这一刻都差点以为，也许，她真的喜欢他。
    “您以前说的我都记得，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您说，我一定记住，绝对按照您的规矩来。”
    “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
    浅沫点头：“非常想！很多女人都想爬上您这张床。”
    下巴被赫连澈捏紧抬起：“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做了我的女人，最好老实点……倘若被我发现，你图谋不轨，到时那代价，你付不起。”
    赫连澈的眼睛里不见怜惜，没有感情，冷漠薄情危险致命。
    浅沫抑制不住颤抖，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会对她有半点的同情和怜悯。
    倘若他知晓，她的目的是为了查他，再或者他真的和哥哥浅野的失踪有一定的关联，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除掉她。
    浅沫本是个胆小，腼腆的姑娘，如果不是哥哥无故失踪，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
    想起自己的目的，想起哥哥……
    她压下恐惧，微笑：“我……的目的……就是……就是做您的女人啊。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吸引力能比过您呢？”
    赫连澈笑了，如冰雪消融，惊艳四季：“我成全你，那么……现在，也该尽你应尽的义务了。”
    下一秒，浅沫的身子被突然提起，转瞬落进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清冷如雪，一点都没有冥蝉需要的暖意，可浅沫不敢流露出丝毫抗拒。
    她知道接下来是要少儿不宜了，她一点都不想。
    昨夜风狂雨骤之后，身子吃不消啊！
    但她明白，这个时候她拒绝不得。
    赫连澈看出她脸上的迟疑：“你的目的不就是做我的女人，我成全你，怎么你不乐意？”
    浅沫忙调整情绪：“乐意……乐意，高兴还来不及呢，人家只是害羞呀！”
    趴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浅沫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没资格拒绝的！她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小猫小狗似的，要哄他开心，得费尽了心机。
    只能继续讨好，随着他的性子奉陪到底。
    唉，说好的高冷禁欲神祇呢，被狗吃了吗？
    后来，浅沫迷迷糊糊听到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咕哝了一句：“外面……好像下雨了。”
    外面的确是下了。
    窗外小雨淅沥，屋内一夜疾风骤雨。
    后半夜，浅沫已经睡熟，赫连澈却没有半点困意。
    他扫过浅沫，烦躁的拉起薄被遮住她的身体，起身去了浴室。
    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成了零，这是他很讨厌的事。
    明知道，这不是他的小舞，不管她看起来，有多么像她，但骨子里，根本不是，可他还是抵御不了。
    他明知道她的接近心怀鬼胎，却还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作到什么地步。
    大抵是小舞消失后，他无聊到需要有个人给他死水一般的心，掀起一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