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看我跟他他们说完话，低声问道：“怎么？是熟人吗？”
    “……这位是我孩子的亲爹，这位是朋友，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来。”我硬着头皮解释道。
    本来我想说赫连澈是我老公的，可是韩警官秒秒钟就能查到我是否结婚，所以我索性就说这是孩子他爸，让韩警官不再多问。
    他了然的点点头，一边递给我们白手套，一边笑道：“能人异士，大多异于常人，理解、理解。”
    这次意外事件发生在不得了的地方——电视台的大楼。
    电视台这种地方几乎是整天都有人来来往往，有一部专门清洁和搬用器材用的大电梯，就是医院里那种可以推病床的电梯。
    最先发现电梯不对劲的，就是一位夜班清洁女工，她在负一楼按下电梯后，发现电梯门缝里有一滩血。
    这种重要单位出了事，谣言就传得飞快，韩警官他们迅速出警，在高层的清洁电梯间找到了另一滩血迹，可是没有找到伤者或尸体，现在正在调查监控。
    “这出血量已经超过800毫升了，经过快速比对，电梯里和高层楼梯间的血是同一个血型，如果来自同一个人，800毫升的出血了应该会让身体有明显反应。”韩警官冷静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家里我哥的医书留着呢，800毫升已经会让人头晕虚软，脸颊嘴唇失去血色之类的，身体弱点的可能就晕倒了。
    可是监控里看到的诡异图像太难以想象了，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走到电梯口，她按开了电梯门，然后伸头进去看了看，接着跳进去，又跳出来，每次出来都要按一下电梯的开门键，让电梯门保持开启状态。
    电梯门刚刚开始关，就被她按开，来回“玩”了很多次。
    包括电梯里面的监控都能从斜上方看见，那个女人涂满了红色唇膏的嘴巴是裂开的。
    在笑。
    后来画面上的举动更奇怪了，那女人趴在电梯门口，不顾自己穿着短裙，模仿乌龟划水的姿势！
    这什么奇葩啊？走光了好不好！
    短裙因为下肢张开乱动，卷了起来，露出一片白白的皮肤……居然里面什么也没穿。
    而且她还用这种姿势往电梯轿厢里面划去，自动关闭的电梯门夹住她后，又“叮”的一声弹开。
    她似乎就在玩门，用这种姿势爬进去、又爬起来跳出电梯继续玩。
    几分钟后，楼梯间的灯光突然闪了闪，灯灭了。
    监控里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伸头进电梯的一瞬间，电梯门关上夹住了她，而且轿厢飞快下坠——
    这相当于断头铡。
    这肯定是那两个小魔头搞的鬼，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举动？
    而且画面里的黑影身体猛地往上一弹——这是被硬生生铡断了？静止了十几秒之后，身体又动了，电梯也回到这一层打开。
    再次打开的电梯里面也漆黑一片，光是看画面看不出什么情况，那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后，捂着头往楼下跑。
    每一层的灯都灭了。
    等灯光亮起，那个女人已经从所有监控画面中消失。
    “韩警官，这女人是谁，查到了吗？”我轻声问道。
    韩警官冷笑一声：“当然查到了……这些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到处乱搞的人，会出事也不奇怪……我们在18楼的一个监控死角找到一条丁字裤，呵呵……”
    汗……韩警官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肯定是这位女性大晚上在单位做那种事，结果被小魔头盯上了……看这些血迹，应该活不了。
    “这女的是一位职业观众，姓郑，经常出入电视台来录节目。”韩警官说道。
    “啊？什么叫职业观众？”我平时不关注这些新闻，听不懂。
    “就是专门来录节目的关注，你看那些综艺节目中，观众都井然有序、会笑、会流泪、会投入、会打扮得漂漂亮亮、会提问、会狂热……基本上都是职业观众，很多不入流的网红会想办法来当职业观众，勾搭一下制作人什么的……”
    呃，这也是颇有“献身”精神啊。
    一阵阴风吹过来，萌萌的小鬼差站在老远向我们行礼。
    我们快步走过去，小鬼差吐吐舌头道：“这位警官杀气重，小的不敢靠近……那个流着血的女人追到了！”
    追着血腥和阴晦之气，我们来到了准备拆迁改建的城中村——乱石耙村。
    这一片已经被金轩欢买下来，准备推平了曝晒几年，把这里积攒下阴晦邪气散干净。
    这种地方迟早也要改建，不如由懂行的人早些动手，免得建好了大楼又出什么闹鬼的事。
    之前跟金轩说过之后，他就收购了这一块，已经按照规划分三批拆迁，此时最东边的那一块已经是工地了。
    这样的地方毫无风水可言，在这里暂时居住的人也不在乎风水，外来人口众多，邻居三天两头搬家，谁也不认识谁，但却可以一起小赌几把，或者做一对露水鸳鸯。
    赫连澈最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连公交车他都十分嫌弃，可能仙家尊神尤其在意“清”与“静”，这种鱼龙混杂、人来人往、吆五喝六、气场污浊的人员聚集地，不仅是他，连计都都一个劲的皱眉头。
    计都星君是个难伺候的主，他跟着来就是“体验生活”的，可是体验就算了，他还是个惹事专业户！
    路边摊上的小桌子围着一圈人，嚷着什么“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脚就踹开一个小混混，看看人家在玩什么。
    结果这堆人不干，把手里的牌撂下，就吆吆喝喝要跟他干架。
    赫连澈抬手揽着我的肩膀，直接带着我往前走，他冷声说道：“就当他不存在，随他闹，越说他，他越来劲，让他自己消耗精力就行了，我们做正事去。”
    我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计都长腿一伸勾来一把街头斗殴的神器——“折凳”，抡得虎虎生风。
    “要是他下手重了怎么办？”我有些担忧的问。
    “那最好。”赫连澈冷哼一声。
    给我们带路的两个便衣得到韩警官的特殊嘱咐，都不管计都的，反而躲得远远的，还帮着疏散围观群众。
    萌萌小鬼差说道：“冥帝大人，阴兵追着新鲜的血气一直到这个巷子里……”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条巷子又黑又窄，几乎两边的房子屋檐都能碰到一起，地上长满青苔，不知道是些什么水流得处都是，看得我都不想下脚。
    “这有血味。”给我们带路的一个便衣低声对我说道：“肯定是从这里走的，流了一地。”
    “……那个，您二位还是先撤回吧。”我好心的劝了一句。
    两位便衣大哥互相看了一眼道：“韩队叮嘱过我们听你安排，可是我们撤了，你们受到袭击怎么办？”
    “没事的，这种诡异事件我们自有一套处理方法，如果你们在场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我努力想把他们劝走。
    这条又窄又长的小巷通往拆迁工地，两边的房间有些亮着灯，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小巷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浓重的阴晦之气，夹杂着血腥味仿佛张开一张大口。
    周围的小房间里灯泡突然一个接一个熄灭，立刻就有人骂骂咧咧的拉开了房门——
    那是一个光着膀子的瘦弱男子，他住在最里面哪一间，拉开门边骂边走出来看是否跳闸。
    他刚出来就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我们站在长巷的这一边，看着巷尾那一团黑暗狰狞的化成小魔的脸，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这只是一瞬间的影像，似乎是故意挑衅我们，连两位便衣大哥都看到了，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便衣大哥，你们快点把这条小巷里面的人疏散！随便什么理由都行！快点！”我催促道。
    赫连澈已经走了进去，我着急着去追他，匆匆叮嘱两位便衣大哥，就跟着追了过去。
    周围飘着一些淡淡的灰色雾气，我恍惚听到了小魔头“咭咭咭咭”的欢快笑声。
    “这两个小魔这么多年游离在三界之外，变得无法无天了。”赫连澈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们还保留着小鬼的习性——“贪玩”。
    有些人养小鬼，就得像养个小祖宗一样供着，还得陪小鬼玩。
    年轻人或者外行养小鬼觉得好玩、拉风，或者求偏财，结果往往很惨。
    因为普通人怎么终究有理智思维，玩不过一个“小鬼”的。
    这两个小魔头被关在桃木盒子里才一两天就受不了，盒子一打开，他们就弃了自己存身的法器逃了出来。
    大概是黑夜里看到电视塔最高最明亮，就往那附近跑去了。
    “咭咭咭咭……这里真是好地方……比以前那个小山村好玩多了……”黑暗中隐约传来小魔头的声音。
    “你们居然敢关住我们，咭咭咭，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居然威胁我们？
    赫连澈藏锋不露，这两个小魔头又初出牢笼，无法无天，完全不把赫连澈放在眼里。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咭咭，我们来捉迷藏吧？一个时辰为一局，咭咭，大钰抓赌注了，你们找到我们，就算你们赢，赌注就归你们……咭咭，如果抓不到，咭咭咭咭……”
    小魔头笑得十分欢快，赫连澈微微蹙眉，沉声问道：“捉迷藏？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