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没事吧？”
    苏睿钻进书房关上门，连忙蹲下身子要扶我起来，“快起来，地上凉，让你跟爸好好说，你怎么跟爸吵起来了。”
    我鼻子酸涩，父亲刚刚摔门而去的话像巨锤一样敲击在我胸口。
    “如果你非要学法术，就不要再当我的女儿。”
    父亲对鬼的偏见这么深，就算将我赶出家门，也不愿意看见我与勒川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我泪如雨下，百感交集道。
    “爸，不同意，不同意教我法术，还要将我赶出家门。难道此生我都不能再见勒川一面吗？”
    “别哭…别哭…小小，别太伤心了。爸，就是这性子，刀子嘴豆腐心。”
    苏睿轻怕着妹妹的背，心疼地说道。
    “不要哭了，再哭将妈妈引上来询问，不好解释。小小，你可以考虑放弃勒川，毕竟…”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坚定不移的说道。
    面对如此有恒心的妹妹，苏睿是骂不是吵也没用，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先起来，山中夜里风大，别将膝盖跪疼了。”
    “我不起来，爸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一直跪着。”
    “你…小小，你这是在干什么？逼老爸做决定吗？”
    “不，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的决心有多么强烈，我并不是一时兴起，也非三心二意。哥哥，你别管我了，让我跪在这里。”
    苏睿又劝了许久，见不管用，只得悻悻离去。
    虽刚入秋，但山中的夜风已经很凉了，勒川飞到书房的窗户口用术法挡住了吹进书房的夜风。
    “勒川，是你吗？”
    大开的窗户没有风吹进来，我猜到勒川就在那里。
    “勒川，让我坚持下去，不要阻止我，好吗？就这一次，听我的。”
    飘在窗口的勒川极为触动，千年的等待换来这一世的相知相遇。
    既然小小执意要相守下去，他何必故作扭捏，不坦然接受呢？
    “小小，我也爱你。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未来不管有多大的风浪，我都会替你挡住。”
    时间快速流逝，长时间跪在地上，我的腿已经开始发麻。我用手轻轻揉着膝盖，缓解疼痛。
    书房门一直没开，苏父蹲在门外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
    明月悬空，繁星点点，宽阔的庭院中流淌着如水般的月华。
    “小小，还没有起来吗？”
    “没有，看来这一次她是铁了心。”
    妹妹不听劝，苏睿只有劝父亲了，“要不你就答应她，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
    “这种事能答应吗？是将你妹妹往火坑里推，不能顺她的意。”
    苏父被烟呛到了喉咙，不住地咳嗽。
    “爸，你别抽了。上次受的伤还没完全好。”苏睿按住父亲抽了一辈子的旱烟杆。
    “真的是老了…”苏父感慨道。
    儿子动运秘术替小小祛除右眼中的鬼后身体很快复原，但他的身体的已经腐朽了，伤累积在心脉之中，难以复原。
    “睿儿，你快向安琪提亲，办完婚礼之后带她好好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然后正式接替我的位置，成为守墓人。”
    为了家族使命，苏睿已经准备二十多年了，立刻同意道。
    “好，父亲。睿儿定不辱使命。”
    苏父望着书房的窗户外飘荡的鬼影，一股疲惫感涌上心间，叹息道。
    “女大不中留，我老了，太多的事情都管不了。你去跟小小说，让她起来吧。”
    苏睿兴奋地问道，“爸，你是同意教小小术法了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偷偷教给你妹妹。你去告诉她，以后后悔了别回来哭诉。”
    “好嘞，我这就去。”
    苏睿咚咚咚跑上楼进入书房，将这一好消息告诉妹妹。
    平心而论，他最初非常讨厌勒川。
    这一趟滨江城之旅，他与勒川接触增多，对他的厌恶感逐渐减少。
    在第一医院决战中，勒川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受到了他的认可。
    撞开书房门，苏睿高声道，“小小，快起来。老爸同意了，同意你学习术法。”
    “真的吗？”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激动不已，刚准备站起来，又再一次跌倒。
    长时间跪着，我的腿已经麻了。
    “我现在去感谢爸。”
    “别…”苏睿将我拽住，“你现在去是给老爸添堵，他是被你胁迫的。你还是先去睡觉，等爸气消了之后再去向他致谢。”
    入睡前，我走到窗户前，对着黑夜微笑道。
    “勒川，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快速学会术法，早日与你相见。”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哥哥带着谢安琪出门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书房中，苏父两指娴熟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转身递给我。
    “小小，你既然想学习法术，就得勤加练习，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然你当不成守墓人，但也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捉鬼人。走出去，决不能丢苏家的脸。”
    我接过书，书页上大写着四个字《捉鬼十式》。
    “爸，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只是要捉鬼之前必须得看到鬼，否则怎么捉？”
    “你就是想早日看到勒川，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苏父拆穿了她的小心思，谆谆教导。
    “想拥有一双看到鬼的眼睛其实并不难，一是能开通天眼，二是能开阴阳眼。通天眼一般需要练习十几年才有可能开…”
    “啊…十几年啊！那我得多老了。”
    “你先听我说完，阴阳眼相对好开。不过阴阳眼选择的主人必须心灵纯净，这一点你符合。待我算好日子，找一合适时机帮你开。”
    我感激的说道，“谢谢爸爸。”
    “先别急着谢我…”苏父忧心忡忡地说道。
    “拥有阴阳眼并非幸事，或许你会一生平庸碌碌无为，并且一旦拥有就不可关上。这一辈子都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大多人宁愿修行几十年获得通天眼，也不愿意有一双阴阳眼。”
    如果父亲能从小教我法术就好了，现在的我绝不可能为了能看到鬼修行十几年。
    “爸，您帮我开阴阳眼吧。我是个女孩子，一辈子庸庸碌碌也无所谓。”